我拼命推關博,關博又往陳子涵身上湊,陳子涵再接著往前拱,看不到身后情況的周敏被我們的反應嚇慘了。
好消息是她沒有被嚇癱。
事實證明我先前的選擇是正確的,她打頭陣,憑借著身材嬌小的優(yōu)勢,爬起來飛快,這么一來我們的速度也提了上去。
但這還不足以讓我們擺脫危機。
女護士也通過不斷地調整姿勢,成功的鉆進了通風管道里。
她的四肢很僵硬,能鉆進來,完全是因為她把自己的手腳折成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姿勢,像把傘一樣縮了起來。
于是乎,我身后的場景變得更加恐怖了。
女護士擠在通風管道里,看上去就像一條巨大的蟲子,頂著一張沒有五官的臉,通過不斷的折疊四肢,她正緩緩的向著我逼近。
她不會說話,也不會像一般恐怖片里面的女鬼,會不斷的用笑聲把人嚇瘋。
可她肢體折疊時清脆的骨裂聲,以及指甲觸碰鐵皮發(fā)出來的聲響,依舊是把我們四人嚇得魂飛魄散。
在我看來,這可比一般的女鬼嚇人恐怖多了。
無形的壓迫感不斷的挑戰(zhàn)著我的心理承受極限。
我想哭都哭不出來,也不敢停下。
能做的,只有拼命的往前逃。
通風管道并不平整,這里有許多突起,或許是鐵釘或許是其他亂七八糟的,我被嚇麻了,即便是被劃傷了,也感覺不到疼。
通風管道里飄起了一絲血腥味,身后的女護士和鯊魚一樣,聞到血就瘋,往前爬的速度一下提上了不少!
離她最近的一次,她的臉都碰到我的鞋底了,我嚇得嗷嗷直叫,雙腿使勁地往后蹬。
這也不管用,女護士壓根就不怕。
到最后,我的腳一直踩在她的臉上。
我臉都憋紅了,用上了吃奶的勁,我用力往后踩,她就用力往前爬。
也得虧她的手腳被卡住了,不然我早就被一把拖了回去。
場面一時間僵住了,我要是松開腳,她勢必會立即靠近我,可不松腳,我又沒法再往前爬。
最要命的是我無法轉身,還不能用十字架來對付她。
我有點絕望,心想自己估計很快就要去找陸子濤團聚了。
就是這片刻的功夫,在最前面的周敏忽然大喊一聲:“有出口!”
幾秒過后,她們三人和我的距離瞬間拉開,一個接一個地出了通風管道。
“李明,就等你了,快點!”周敏催促道。
媽的,拼了!
我一咬牙用上了全部力氣,猛的往后一蹬,借著力道就向前飛奔而去。
短短的幾米距離用光了我所有力氣。
我的雙臂和腰肋位置都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暫時顧不得去管這些,終于是有驚無險的從通風管道里鉆了出去。
我是摔下來的,都還沒站起身,就被周敏和陳子涵架著拉到了一角。
當我再次抬頭看去的時候,又看到了令我后怕的一幕。
女護士上半身都從通風管道里探了出來,雙手隨意拉聳著,像只人形蜘蛛。
“你別過來,我們有十字架,不想死的就走開!”
慌亂中,我掏出了十字架,惡狠狠地看著女護士。
周敏他們后知后覺,也是有樣學樣把十字架都拿了出來。
女護士果然怕十字架,大半個身體都探出來了愣是被嚇得縮了回去,但她沒有就此離開,依舊在出口位置徘徊。
“李明,接下來該怎么辦呢?”周敏急聲問我。
還能怎么辦?
我疲倦得很,手臂上全是血痕,肋間的衣服都破了一大塊。
我想想都后怕,要是我不走運,被通風管道里雜物刮破的就不是衣服,而是我的肚子了。
現在我只想好好喘上一口氣,至于女護士,她愛在通風管道里待就待著吧,只要不下來就行。
“咣當!”
最先那陣敲擊聲又響起來了,還在上面徘徊的女護士整個一頓,緊接著就像條泥鰍似的往后縮去。
跑了?
我難以置信,等了將近一分鐘還不見動靜,似乎是真走了。
我放心不下,拿著十字架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一看通風管道里空蕩蕩的,只有絲絲涼風。
“終于走了!”
關博長舒一口氣,也不嫌地板臟,依靠著墻壁就坐了下來。
緊繃著的弦終于可以松了,周敏和陳子涵也是大出一口氣,各種情緒一下子涌上來,兩人的眼睛都蒙上了一層水霧。
我則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女護士怕十字架不假,但她明顯不愿意放過輕易我們……
她剛才那樣子怎么感覺像是被某種東西嚇退的?
我越想越心驚,急忙看了看四周,不看不要緊,看到四周腐敗的景象,我的心一下子就從天堂掉到了地獄,都涼透了。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腐敗早已經領先了我們一步。
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一處廢舊的廁所,這里面無論是墻壁還是地板,全都是腐朽不堪的,處處都散發(fā)著一股濃濃的霉味。
墻角位置還長出了許多錯綜復雜得暗紅色樹根,一眼看去,像是一大團血管糾纏在一起。
在《寂靜嶺》的世界里,腐敗不會直接對人造成影響,腐朽的只是人周圍的景物。
但是,腐敗的環(huán)境中必定會滋生邪惡!
這個廁所不安全!
我剛想到這里,那邊關博就叫了起來。
“媽呀,這是什么鬼東西?李明你快過來!”
“你倆拿十字架盯著入口,別讓女護士回來,我去看看!”
留下周敏他們放風,我來到關博所在的位置,往里面一看,臉一下子就綠了。
他背后是廁所隔間,里面馬桶的上蹲著一個男人。
男人雙手放在肚子上貼著馬桶,上半身向后仰,雙腿則向后彎。
他的脖子和嘴巴纏著生銹的鐵絲,鐵絲的另一端綁著他的腳踝,整體呈C字型被擺放在了馬桶上。
和周圍腐朽的環(huán)境一樣,男人的皮膚早已經失去了水分,成了一具干尸。
“我就隨便看了一眼,結果遇上了這么個東西……”
“李明,他是死是活的?該不會還能動吧?”
關博嚇得不輕,只敢躲在我的背后,說話的時候牙齒也在打顫。
我滿臉苦笑,一手拿著十字架,一手護著關博退出了老遠,這才說道:“這個男人和女護士是同一類的,你說他會不會動?”
“離他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