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奶奶邊往回走,口中邊喊著:“小小回來沒?”,我應(yīng)聲答道:“回來了。”我們一直走,一直喊著。每經(jīng)過一個路口,我?guī)е棠套筠D(zhuǎn)三圈,再右轉(zhuǎn)三圈,才能通行。
當(dāng)然這一切,都是我事先和奶奶說過。
進入小區(qū)大門時,由于事先已經(jīng)和保安打過招呼了,我們順利通行,但保安仍然有點害怕。我們在大門處,左右各轉(zhuǎn)了七圈,我又取出一把黃紙,對著葬禮的方向,燒了起來,口中仍然念著“大魂魂上身身,小魂魂上身身,大小魂魂上身身”的咒語,還是四十九遍。
小區(qū)內(nèi)部有一座小橋,是我們的必經(jīng)之路,和經(jīng)過大門一樣,我們再次燒紙轉(zhuǎn)圈,才能過橋。
終于來到了別墅門口,我將事先準(zhǔn)備好的磚塊放在門前,奶奶手中的篩子放在磚塊上。對著篩子,我左右各轉(zhuǎn)七圈,燒一把黃紙,奶奶站在門廊下,向天喊道:“小小回來了,小小回來了。”一直喊了四十七遍,才將篩子捧進別墅內(nèi),端到女孩身前。
女孩還沒有睡著,我拿起在地上摩擦的紅棗,這三顆棗子表面覆蓋著厚厚的灰塵。張承山趕緊說道:“三顆紅棗,每顆咬一口。”
雷鵬舉和他的老婆看著如此臟污的紅棗,不禁皺起了眉頭。張承山的話,他們不得不聽,女孩才兩歲,雖然牙齒長齊了,但紅棗干癟,硬梆梆的,不容易咬動。他們哄著女孩在每顆紅棗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了一排牙印。剩下的紅棗放回篩子中。
張承山連忙取出篩子中的衣服,交到女孩奶奶的手中,說道:“趕緊換上這套衣服。”
女孩奶奶接過衣服,迅速給女孩換上,衣服上縫著的那塊紅布掛在女孩的胸前。
張承山一把抓起篩子中的那塊紅布,包裹住三顆咬了的紅棗。又小心翼翼地剪下女孩衣服上的紅布,在紅棗外再次包裹一層。
張承山將包裹了兩層紅布的三顆紅棗交到我的手上,我在女孩的房間內(nèi),用羅盤勘測出方位,將三顆紅棗放到床下,再找來門前放篩子的磚塊,壓在三顆紅棗上。
我們終于把一切順利進行,張承山長吁一口氣,說道:“今晚小孩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會康復(fù)了。”
雷鵬舉和他的老婆臉上終于露出欣喜之色,連連稱謝。小孩的奶奶年事已高,剛才一番折騰,已經(jīng)讓她體力不支,張承山也交代奶奶早些休息。
就這樣,我們放心的回去了。這種“找魂”的方法,從未失手,我們也有目共睹。
折騰了一夜,我和張承山憔悴不堪,回去后便倒頭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我剛來到鋪子,就聽說雷鵬舉已經(jīng)打來電話,說女兒昨夜睡得安穩(wěn),不哭不鬧,早上醒來后,也精力旺盛,食欲大振,早餐就吃了三個包子一杯豆?jié){,看來完全恢復(fù)正常了。雷鵬舉本人也說要親自登門道謝。
張承山帶著好消息回復(fù)蕭山伯,蕭山伯已早早收到雷鵬舉的感謝,對我二人稱贊表揚。
雷鵬舉果然在中午時間,親自登門拜訪了,帶了不少禮品,也封了一道厚厚的紅包交給蕭先生,另外又準(zhǔn)備了兩封紅包,親自交到我和張承山的手中。
這天晚上,我們本隨著蕭先生在一起吃過晚飯,剛回來鋪子中。雷鵬舉的電話又來了,電話那頭的聲音急促,慌慌張張地說著:“女兒又出事了,白天吃的晚上都吐了出來,而且吐出來的東西黏黏的,黑乎乎,和感冒發(fā)燒的嘔吐物完全不一樣。女兒也像傻了一樣,面對著墻壁一動不動,已經(jīng)有十多分鐘了。”
我們聽了之后,無不面色一沉,情知此事不簡單。
蕭山伯當(dāng)機立斷地說道:“我陪你們一起再去一趟。”說著,簡單拾搗一番,和我們一起駕車而去。
我們趕到雷鵬舉的家中,女孩已經(jīng)沒再面壁,而是呆滯地坐在沙發(fā)上,眼神空洞,毫無生氣而言。之前雖然也沉默寡言,沒有精氣神,但還能獨自玩玩具,如今更為嚴重。
我們看下一眼嘔吐物,黏黏糊糊,黑色的一大攤,雷鵬舉連忙說女兒沒有吃過黑色的東西,所以對于吐出來一團黑色,十分不解。
蕭山伯仔細地看了整個房子,耐心地檢查著女孩的床和被單。又讓女孩的母親找來小孩近些時間穿過的衣服,特別是參加葬禮的時候,穿過的衣服。蕭先生說道:“這些衣服不能再穿了。”說完,指著參加葬禮的衣服,說:“這套衣服現(xiàn)在就扔掉,扔到東北方向。”
東北方向,并不是葬禮的方向。小區(qū)的東北方向,隔了兩個路口,有一座法院。法院陽氣極旺,蕭先生交代扔到東北方位,應(yīng)該出于此考慮。
雷鵬舉言聽計從,于是我?guī)е@件衣服出門,走了兩個紅綠燈口,扔在法院前方的垃圾箱中。
我回來后,蕭山伯仍然低頭看著小女孩的嘔吐物,之后鄭重地說道:“今晚我念一道‘靜心咒’,助小孩入睡,不過無法根治,明天要去看看葬禮的地方,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