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么一堆東西,林洛詩一直走到晌午,這才走到了家。
還好這身子的主人從小在相府長大,雖然不得父親的歡心,但好歹吃穿不愁,身體底子還是好的。
不然非累暈在這日頭底下不可。
剛一進門,顧母看到她帶回來的那一大塊肉,就驚呆了。
“詩詩,你賣了藥就回來唄,咋還帶那么多東西,多累??!”
一邊說著,她就一邊將林洛詩手上和背上的東西都接了過來,顧雪邁著小短腿給林洛詩端來一碗水。
“娘親一定累壞了吧,娘親喝水~”
顧雪還是一如既往地貼心,林洛詩伸手捏了捏顧雪的小臉蛋,“雪兒最乖了~”
“雪兒看,這是什么?”
她從身后的背簍里面拿出糖人,在顧雪面前一晃,顧雪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哇!娘親太好了,娘親是世界上最好的娘親!”
顧雪高興得手舞足蹈,甚至伸出兩只小手環(huán)著林洛詩的脖子,結(jié)結(jié)實實在她的臉上“吧唧”了一下。
“這里還有一個糖人,是給你哥哥的,你可不許偷吃??!”
林洛詩將另一個買給顧鴻的糖人拿出來,放在廚房的桌子上。
“詩詩,你買這一大塊肉,一定把錢都花光了吧,娘這里還有一點錢,你且先拿著……”
顧母將林洛詩喊到一邊,便從懷里摸出一些碎銀子塞給她。
這些碎銀子,多半是顧母幫周圍的人家做活兒,或者縫洗衣服得來的,都是辛苦錢。
“娘,我賣藥的錢還沒花完呢,您不用給我了!”
林洛詩連連擺手,她懷里確實還有錢,那日救的男子身上摸下來的一錠銀子,外加今天得的金葉子,別說夠一家人花一段時間了,就是去京城,那也是綽綽有余了。
但是她現(xiàn)在還不打算將金葉子的事情說出來,她怕這錢來得不安全,再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她一直推脫,甚至從懷中拿出了一點碎銀子,來跟顧母證明她確實還有錢,顧母這才作罷。
看著那一大塊后腿肉,顧母喜滋滋地便攬了袖子準備去料理。
“這么大一塊肉,咱們今天將它分了,一塊兒晚上做紅燒肉,明天再做一頓炒肉,剩下的,腌起來慢慢吃!”
顧母一邊說,一邊就開始分肉,林洛詩便在一旁幫忙,婆媳二人相處十分融洽。
顧雪在一旁吃著林洛詩給她的糖,心里甜滋滋的,心里越發(fā)喜歡眼前這個娘親。
晚飯的時候炊煙裊裊,顧家的紅燒肉散發(fā)出來的香味,飄出去好遠好遠。
顧鴻回到家,聞到鍋里的肉,再看看一旁神色如常的林洛詩,若有所思,但也沒說什么,便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就在肉快要上桌的時候,顧家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聽到敲門聲,顧母連忙去開門,門外映入眼簾的,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顧家大房和三房。
“你們來干什么?”
顧母懶得跟他們客套,也沒打算將他們放進院子,就站在門口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馈?/p>
顧家大房和三房倒是滿臉堆笑,還伸長了脖子想朝里瞧,一邊瞧,嘴里一邊說著:
“喲,淮之他娘,我們這不是,聽說淮之娶了媳婦,還沒來得及向你們道喜,今日過來看看嘛!”
“就是就是,你不會連這個面子都不肯給我們,不讓我們進門吧!”
大房跟二房的男人們沒說話,女人們一張嘴倒是叭叭地說開了。
顧母冷哼一聲,“得了吧,我們活得好好的,就不勞你們記掛了,你們心意我領(lǐng)了,請回吧!”
話音未落,她就準備關(guān)門,還是大房媳婦擠進來,用身子撐著門不讓顧母關(guān)上。
“哎,弟妹,你怎么這個樣子呀,我們今天來,可都是帶了禮物的,你好歹讓我們進屋把禮物放下再走嘛!”
顧母正要拒絕,他們已經(jīng)擠了進來,將所謂的禮物放在了院子里。
林洛詩聽到響動,便到院子中察看,看顧母面對這些人的臉色并不好,她當(dāng)下就明白了十之八九。
這些人,不是善茬。
“哎喲,這不就是淮之的媳婦嘛,出落得真水靈,快讓我好好瞧瞧!”
三房已經(jīng)先發(fā)制人地朝林洛詩走過來了,林洛詩淡淡地朝旁邊閃了閃。
那女人有點尷尬,但很快就又恢復(fù)了常日的臉色。
“對了,還未給你自我介紹呢,我們呀,都是淮之的家人,我是他三嬸,這是他三叔、這是他大伯和大伯娘……”
她一一說著,林洛詩臉上卻依舊是淡淡的,沒有想要跟他們打招呼的打算。
此刻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嗯,是了,這就是顧家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親戚。
眼見著三房都介紹完了,林洛詩卻沒什么表現(xiàn),大房待不住了,開始出言嘲諷。
“嘖,這脾性,果然是官家來的小姐,傲得很,不屑于與咱們這些鄉(xiāng)下人打交道呢!”
“正是,哎,也不知我們淮之娶了這么一個姑娘,到底是福是禍呢~”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倒是就在林洛詩面前議論了起來。
正說得熱鬧,一條掃帚往他們面前一橫:
“你們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給我滾!剛剛就讓你們滾,你們硬要闖進來,給你們臉了是不是,滾,給我滾!”
顧母怒不可遏,她最心疼林洛詩,聽不得任何人在她面前說林洛詩半句不好,這會兒子他們七嘴八舌說了多少句,她真是忍無可忍。
可這么一條掃帚,左右是嚇不住他們的,他們仗著人多勢眾,站在院子里就不走,兩個媳婦兒眼睛更是賊溜溜往顧家上上下下打量。
“兩位嬸嬸看什么呢,難不成,看出了幻覺,看這小屋,也像是金子打的不成?”
林洛詩伸出手在兩個女人眼前晃了晃。
兩個媳婦臉上有點掛不住,但以他們平日里比城墻還厚的臉皮來說,就這么兩句話,還不足以打發(fā)了他們。
他們今日過來,就是想看看林洛詩嫁過來顧家,有沒有帶什么值錢的嫁妝,好過來搜刮一番。
這顧淮之的父親,在顧家排行老二,上面和下面各有一兄一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