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可卿霎時間瞪大了眼睛,卻下意識的捂住了肚子。
目光掠過秦然身后,陸可卿看到還有其他人一同跟隨。這下,她緊張道,“陳斯安不在這里,你要是找他,可以問傭人。”
望著女人佯裝淡定的模樣,秦然神色冷漠的一針見血道,“做過檢查了嗎?”
果然,是為了這個孩子。
陸可卿心下一頓,卻還是實話實說道,“沒有,陳斯安派了人去接醫(yī)生回來,他們還在路上。”
秦然的目光從陸可卿的肚子上一掃而過,他淡然道,“別想了,今晚陳斯安和醫(yī)生都不會回來。”
陸可卿一愣,“什么意思?”
“你還不知道嗎?”秦然涼薄的勾了勾嘴角道,“褚顏昏死在宴會上,這會兒正在醫(yī)院搶救。要是命大的話,估計明天之后你還能在醫(yī)院見到她。要是命不大的話……”
秦然說這話的時候故意停頓下來,他望著眼前面色愈發(fā)復(fù)雜的女人,話鋒一轉(zhuǎn)道,“陸可卿,你確實是一個很得力的幫手,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是超乎我預(yù)料中的好。過去,是我小看你了。”
剎那間,陸可卿臉色一沉。
她試圖反駁道,“秦先生,有些話你不要亂講,我并沒有幫你做什么。”
她從未同對方暗中勾結(jié),自然也不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盟友,她也并未為他所用。
“沒有嗎?”秦然細(xì)細(xì)思量道,“那為什么腎源名額會從陳斯安的手中,轉(zhuǎn)而落在你的手上呢?”
秦然逼近陸可卿,他居高臨下道,“褚顏這會兒正在醫(yī)院搶救,我要是沒記錯,醫(yī)院那邊正在積極調(diào)取腎源名額,她沒有了腎源,今晚怕是要活不成了。”
陸可卿臉色一變,她張了張嘴正欲說些什么,卻被秦然打斷。
“但是很可惜啊。”秦然眼神銳利的看著她繼續(xù)道,“唯一的名額就在你手中,上面已經(jīng)簽了你的名字,這件事板上釘釘,可不是有錢就能解決的事情,就連陳斯安也無計可施。”
秦然上前一步,微微探下身子,迎著陸可卿那張出眾的面孔,他卻無動于衷的帶著壓迫感垂眸直視對方。
秦然嗓音清冷道,“你說,要是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你,你會怎么做呢?是放棄名額救褚顏,還是眼睜睜看著對方等死呢?”
陸可卿瞬間就明白了秦然先前的用意。
他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天!
救褚顏,她母親會死。不肯放棄,褚顏就要等死。
這是一道選擇題,看的是他們互相廝殺。但不管怎么選擇,背后當(dāng)看客的秦然還是最大的受益者。
好狠!
陸可卿早知秦然是個披著人皮的反派,但到了這一天,她仍然被對方的城府所心驚。
陸可卿下意識的朝一側(cè)挪了挪,但是她逃不開秦然身影的籠罩。
陸可卿明白,秦然敢在陳斯安眼皮子底下來見她,他就根本不怕陳斯安過后找他算賬。
更何況陳斯安現(xiàn)在無暇分身,就算是翻臉,也只是質(zhì)問她從哪兒來的能耐,能夠在腎源移植書上簽字。
說到底,還是會認(rèn)定她同秦然暗中勾結(jié),算計他罷了!
陸可卿心驚肉跳,她死死的撐著身子,下意識的搖頭道,“我不明白。”
秦然一挑眉道,“你不需要明白。”
秦然這話,分明是不想到聽她的諸多質(zhì)疑。
秦然沉思道,“我猜,半個小時后,陳斯安一定會找你。你說,他找你會是為了什么呢?”
陸可卿下意識的就想逃,她不顧身體不適的站起來,卻被秦然重新按回先前的位置上坐好。
“一定還有辦法!”陸可卿咬牙道,“陳斯安有權(quán)有勢,他一定能從其他地方調(diào)取名額。”
“有權(quán)有勢?”聽了這話,秦然突然笑了。只是他的笑意并未直達(dá)眼底,反而襯得他多了幾分刻薄不屑。
“他沒機(jī)會的。”秦然那雙淡漠的眼神中充滿了諷刺,他嘆息道,“有我在,他今晚不會有任何的機(jī)會。除非,他想看著你母親去死。”
望著秦然胸有成竹的模樣,陸可卿瞬間明白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個謊言。
什么名額稀缺,什么暗中爭搶,全都是秦然自編自說的謊話。
他早就在這件事情上動了手腳,誰都逃脫不了他的算計!
陸可卿面色慘白,她恨恨罵道,“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罵吧。”瞥了眼面色通紅的女人,秦然不屑道,“但我也勸你省省力氣,好好想想一會該怎么做。”
望著秦然冷靜的面容,陸可卿自知等待她的并不會有其他選擇。
她該怎么辦?
陸可卿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想對策,但她身體不適,思緒很亂,被陳斯安和秦然這么一刺激,反而愈加想吐。
下一秒,按捺不住的陸可卿腳步踉蹌的跑到衛(wèi)生間。顧不得秦然還在,她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抱著馬桶止不住的嘔吐起來。
陸可卿不是裝的,秦然目光銳利的盯著她的背影,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
來的時候他聽到外界不少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自然清楚陳斯安是如何緊張在意這個新婚妻子的。
他登門而來,除了通知陸可卿將要做選擇的事情,還有一點(diǎn),他想要搞清楚陸可卿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陳斯安把陸可卿丟在他床上的時候確實是干凈、未曾被人染指半分。但是他同陸可卿不過是一夜情緣而已,這個孩子,或許是他的,但又不見得是他的。
畢竟他們中間還橫了個陳斯安,難保陸可卿未曾同對方翻云覆雨。
想著,秦然沉聲問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