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趕緊阻止母親沒完沒了的遐想,打岔道:“媽,玥兒呢?我進來就沒看見?”
“她去舞蹈班了。”
“舞蹈班?”
陳旭皺起了眉頭。
妹妹小時候是學過舞蹈,但那也是雙腿未斷之前。
現(xiàn)在去做什么?
李梅嘆了口氣,“丫頭是個不服輸?shù)男宰?,雖然腿斷了,但她一有時間就去旁邊的舞蹈班,說看著別人跳就像是自己……”
陳旭心中一酸。
能想象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女從門縫里偷看同齡人跳舞的場景,她的目光中一定充滿了羨慕與不甘。
李梅接著說道:“你前面安慰說能治好玥兒的腿,這樣很好,我們一定要多鼓勵,讓她堅強起來……不然,她才十八歲,這輩子可怎么熬啊……”
陳旭心中一酸,感覺喉嚨里堵上了什么。
“我去帶她回來。”
他沒有解釋什么,只等劉一方找來長白山人參,一定要讓妹妹像天使般閃耀在舞臺之上!
隔壁,舞蹈班。
一個穿著練功服,戴著名貴項鏈的女孩剛停下動作,幾個少女就殷勤的圍了過去,又是遞毛巾又是遞水杯,好不熱鬧。
“曲姐,你累了啊,趕緊喝點水。”
“我給您擦擦汗……哎呦,曲姐,您的皮膚真好。”
“何止是皮膚,身材超級棒,跳舞更是優(yōu)美,曲姐我真是羨慕死你了。”
少女們想方設法恭維著。
曲鳳得意的甩了甩長發(fā),接過水杯喝了一小口,像是雞群中的鳳凰般自傲,對別人愛答不理。
她本是曲家嫡女,身份超然,根本不用到這個小小的培訓班上舞蹈課。
只因,在這里可以狠狠打擊那個可憐的瘸子,就像是三伏天吃西瓜般爽快。
曲鳳回頭看了眼門口,嘴角露出壞意走了過去。
正在門外的陳玥兒嚇了一跳,急忙想轉動輪椅離開,卻還是慢了一步,被眾少女團團圍住。
大家都知道曲鳳想要什么,立馬諷刺嘲笑起來。
“哎呀,陳玥兒,你腿都瘸了怎么還來這里?”
“你以前不是很牛逼嘛,什么舞蹈天才,天賦長腿……腿呢,來給我看看啊。”
“你們說說這人怎么沒羞沒恥啊,都他么沒腿了還想著跳舞。”
“哈哈,我覺得她呀,現(xiàn)在可羨慕曲姐了,曲姐你說是吧……”
陳玥兒又羞又氣,委屈的低下頭,眼淚不由的掉了出來。
曲鳳一臉壞笑:“陳玥兒,小時候我們是同學,一起上學一起跳舞,多好啊……”
她故意做出一副很惋惜的樣子,“只可惜你的命太苦了,好端端的腿卻斷了,你說可憐不可憐!”
陳玥兒身子不停顫抖,想要逃離,卻被幾個少女死死拉住了輪椅,動彈不得。
“還記得那時老師總說你是我們之中最有天賦的舞者,長大以后肯定能成為優(yōu)秀的舞蹈家,還說什么你這雙腿百年難得一見……”
曲鳳眼神一變,突然一把扯開了蓋在陳玥兒雙腿上的薄毯。
“給我脫,把她的褲子脫了!”
“咯咯,我今天倒要看看,什么樣的腿才是百年難得一見!”
曲鳳一聲令下,少女們變態(tài)的笑著,紛紛出手撕扯陳玥兒的褲子。
陳玥兒瘋了一樣推搡著她們,可終究人小力薄,什么也阻攔不了。
很快,她的褲腿被撕開,干枯畸變的雙腿裸露在所有人眼前。
“惡心啊……這么難看的腿算什么天賦?”
“要是我的腿變成這樣,不如死了算了。”
“陳玥兒,你還活著干什么?丟人現(xiàn)眼嘛!”
眾人紛紛出言嘲笑,陳玥兒雙眼干涸,只剩絕望。
她此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蜷縮著身子,下意識的抱住雙腿,想死都成了奢望。
“嗚嗚……”
她欲哭無淚,這一刻真的沒了活下去的勇氣。
就像她們說的,還不如死了算了。
難道真要等治療嗎……
算了吧,那只是哥哥善意的謊言。
陳玥兒身子不停的顫抖,悲憤欲絕,心如死灰。
“哈哈……”
曲鳳笑個不停,開心極了。
她從小就被人當做公主般伺候著,高高在上,可到了學校里,卻處處被陳玥兒壓著一頭。
陳玥兒長得比她好看,學習比她好,就連跳舞也甩她幾條街……
“玥兒,你真是個可憐孩子呀。”
“你爸從小就扔下你們一家不管,自己逍遙快活去了。”
“你哥又是個廢物,早早死在了監(jiān)獄里。”
“現(xiàn)在只能靠你媽開個小飯館度日……對了,聽說你們娘倆還經(jīng)常被混混騷擾……”
曲鳳越說越得意,低頭附在陳玥兒耳邊,陰笑道:“今天,我再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你的腿,就是我讓我哥故意撞斷的。”
“什么……”
“噗……”
陳玥兒不敢置信的看著曲鳳,腦子里全是悲憤之情,一口鮮血怒涌而出,噴了對方一臉。
“為什么……”
“你為什么要害我……”
“我從來沒有招惹過你,也沒有得罪過你……”
陳玥兒嘴角滲出血跡,痛苦的搖著頭,不明白曲鳳為什么要這樣對待自己。
“因為我不容許別人比我優(yōu)秀,但凡有的,我都要毀掉。”
曲鳳擦拭著臉上血漬,神色更是猙獰。
“姐妹們,給我打,這死瘸子敢噴我……打死她,我負責!”
少女們早就習以為常,紛紛笑罵著,劈頭蓋臉的朝陳玥兒打去……
“給老子住手!”
突然,一聲怒吼響起。
一個狂怒的身影沖了過來,暴烈的氣息逼得眾少女倒退幾步,身形踉蹌不穩(wěn)。
陳旭聽到了妹妹和曲鳳的談話,怒不可遏,早已平靜的心境再次波濤洶涌。
世上竟然還有這么歹毒的女孩!
該死!
沒想到當年的車禍是陰謀,這個女孩的哥哥,正是肇事者曲兆兵!
更該死!
一家子的毒物,個個都該死?。?!
陳旭撿起曲鳳扔在地上的薄毯,蓋好妹妹裸露的雙腿,安慰了兩句,這才冷冷的轉過身。
曲鳳輕蔑的看著陳旭,“你誰啊?敢管本大小姐的事?”
“大小姐?”
陳旭冷聲道:“在這江城,我只認識一個大小姐。”
“那肯定是我了。”
曲鳳一副自得的樣子。
“你還不配,她是江家大小姐,江瑜。”
陳旭淡淡說道。
曲鳳頓時表情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