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仿若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兩人很安靜,期間她聽見門口有動靜,應該是遲崴叫了人來把那些躺在地上的人拖走。
小姑娘吃得認真,大口大口地刨飯,一副餓極了的樣子,遲崴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拿餐巾擦了擦嘴,狀似不經(jīng)意的樣子問道:“要看醫(yī)生嗎?”
遲霽松揉了揉微腫的臉,咽下嘴里的飯才回道:“不疼。”
“不是這個。”遲崴一只手撐著下顎,另一只手的食指在桌上輕敲,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
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懂遲崴說的是什么,她試著笑笑,但臉卻沒有變化,稍稍用力,臉上的肌肉就開始顫抖,樣子丑得讓遲崴皺眉,但也沒制止。
笑到最后,她累了,收回力氣,低頭吃飯,好半晌才問:“貴嗎?”
“貴死了。”遲崴存心想欺負她。
但意料之外,遲霽松答應了:“那我要去。”
遲崴點桌子的手一頓,小姑娘又開口了,像是說給他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你欺負了我,就必須道歉,而我要接受你的道歉。”
他復而又笑了,今天一天就把他前半生虧欠的笑容都笑完了。
晚上十點,遲霽松沒有著急換睡衣,她坐在床上,仔細聽外面的動靜,腳步聲路過房門口,她把門拉開一點縫,看著正好路過她門口的遲崴問道:“我能一起去嗎?”
遲崴換了件襯衫,正在扣袖口的扣子,“不能。”
他沒看小姑娘一眼,拿起沙發(fā)上的外套就往外走,外面?zhèn)鱽碥囎影l(fā)動的聲音,遲霽松跑到窗邊去看,亮著車燈的車子很快就駛離了她的視野。
眼前一片黑暗,只有外面的路燈還亮著。
她從窗臺離開,走出房間,打開走廊上的燈,蹲在地上尋找。
“三巡”酒吧里。
他們看見一個人來的遲崴,開始調侃。
“你養(yǎng)的那個小寵物呢?”
沈知書說話的樣子還是那樣欠扁,遲崴瞥他一眼,他舉手假意投降,“還不讓說了。”
江夢安:“你就這么把她一個人丟在家里?”
遲崴點上一根煙,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椅子上,渾不在意,“不行?”
“你也不怕那小孩兒把你房子燒了,今早看你的樣子,好像是那小孩兒做飯”江夢安拿著手機給他看,上面播放著一個小孩兒玩火把家點了的新聞,“你這可是才住沒多久的房子。”
遲崴的上一棟別墅有人鬧事兒,吊死在了別墅門口,他不迷信,倒是不怕冤魂這一說,只是單純地覺得臟了,就搬了出來,反正名下房產(chǎn)比較多,隨便挑棟順眼的都比被臟的這棟好。
這時打完電話的孟子妗走了過來,沈知書遞給她一杯酒,“家里那位又不安生了?”
向來不喝酒的孟子妗,這次沒有拒絕,小半杯的威士忌一口悶掉,她點頭,跟他們打聲招呼,“我先走了,下次再聚。”
幾個人點頭,走到一半,孟子妗又倒回來,低頭看靠在沙發(fā)上的遲崴,“衣服我讓助理送過來了,明天讓她試試天藍色那件。”
“嗯。”遲崴回答散漫。
……
大概凌晨一點左右,遲崴回了別墅,車庫這里能看到別墅亮起的燈,想來是遲霽松留的。
他走到二樓,路過遲霽松的房間時,瞥見今天下午被他踹掉漆的門角,發(fā)了個信息通知助理明天找人來修理。
到了自己房間門口,他正要推門進去,腳下就踩到了一團柔軟的東西,他低頭一看,是自己白天穿的那件西裝襯衫,撿起來發(fā)現(xiàn)被他扯掉的扣子已經(jīng)縫好了。
直到收拾完,躺在床上,他才在想,別墅里什么時候有針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