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跟著韋正矩離開了花園,穿過一個又一個精致的拱門最后在一間典雅的小院前駐足。
韋正矩面色復雜的看著院內(nèi)梨花樹下?lián)u著團扇的女人,梁遇知道,他的內(nèi)心是渴望公主的垂愛的。
一個男人愛不愛你,從眼神中就能看出來。
韋正矩看向公主的眼神是溫柔遣倦的,是瘋狂而又克制的,他的愛意如同即將奔騰而來的黃河水,被不堪的現(xiàn)狀牢牢阻擋。
再次見到新城公主,梁遇發(fā)現(xiàn)對方好像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
手掌大小的臉蛋上是近乎慘淡的白,握著團扇的手上青色的脈絡清晰可見。
她活不了太久了。
下一秒,四季變換,院內(nèi)已經(jīng)是皚皚白雪,那棵茂盛的梨樹如今是銀裝素裹的,枯敗的枝干散發(fā)著死亡的氣息。
梁遇率先走進了院子,穿過曲折的木橋抵達雕花大門前。
他輕輕推開大門,一陣濃濃的血腥味涌上鼻尖。
幾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紅木雕花大床,隔著帷幔,梁遇隱約看到床上曼妙的身姿。
梁遇輕輕挑開帷幔,床上大片的血跡格外醒目。女人纖細的手腕上鮮血淋漓,下面的玉璧整個浸泡在血液里。
毫無疑問,她死了,割腕自殺。
“歷史上說新城公主是病死的,為此李治還遷怒于駙馬韋正矩,杖殺了駙馬。”路琳瑯伸手想要拿起玉璧,卻被梁遇阻止了。
“別碰,這塊玉璧現(xiàn)在已經(jīng)充滿怨氣了。”
聞言,程未縮了縮脖子,訕訕道:“那個鬼是不是在里面?”
梁遇沒有回答,只是掏出一張鎖魂符貼在玉璧上,又拿出了那把青銅量尺緊握在手中。
他瞅了一眼床上的尸體,示意程未過去,“程未過去把那位公主的外套脫了。”
程未大怒,罵道:“你大爺?shù)?,你怎么不去,老子可沒占死人便宜的愛好。”
“少廢話,快去!”路琳瑯一腳將他踢到了床前。
“主人說的準沒錯,聽主人的!”見程未瘋狂向自己暗示,魏枷抱歉地笑了笑。
靠,都欺負老子!程未又怒又怕地靠近床上的尸體,緩緩地伸出雙手,開始著手脫對方的外衣。
好不容易脫下來了一件,程未此時已經(jīng)大汗淋漓,“好了吧?”
程未剛想離開,就聽到梁遇平靜的聲音,“繼續(xù)!”
程未臉色蒼白,只能認命繼續(xù)。
魏枷和路琳瑯目不轉睛地看著床上的尸體,生怕出什么問題。
而梁遇則是謹慎地觀察四周,仿佛在防備什么偷襲。
“夠了!”突然一個陰狠的聲音傳來。
程未嚇的猛然一哆嗦,立馬跳起來跑到梁遇身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剛剛誰在說話?”
路琳瑯和魏枷掏出法器緊緊貼在梁遇兩邊,呈現(xiàn)防御姿態(tài)。
梁遇緊緊地盯著床上的尸體,厲聲道:“你早就已經(jīng)身埋黃土,無論有多少恨都不該傷及無辜。如此作為哪里配的上你母親的賢后之名你父親的明君之稱?”
床前出現(xiàn)一個影子,慢慢凝結成實體,仔細一看,竟然是駙馬韋正矩?
“活著的時候,新城公主就已經(jīng)完成了她作為公主的使命。最疼她的九哥將她的婚姻當作政治籌碼,她認了,這是公主的宿命。”韋正矩沙啞著聲音道,“可是我現(xiàn)在只是善德,父皇的阿年,阿詮的阿年!”
?
這是什么情況?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滿臉的疑惑。
韋正矩凝望著床上的女人,血淚流過蒼白的面容滴在地板上,溶出一個大洞,大洞迅速擴張,逐漸吞沒眼前的場景。瞬間幾人便處于昏暗的空間,梁遇扔出一道尋靈符,跟著符紙前進。
“這只鬼的能力不可小覷,梁遇,一會兒如果不行的話別硬撐,找到出去的路再說。”路琳瑯語氣嚴肅地說著。
“師姐,我們要想出去,估計只有消滅了這位駙馬才行。我剛剛在他身上聞到了一股不同于人界的味道,那味道格外陰冷,仿佛是從幽冥而來。”梁遇掏出一把銅錢劍遞給程未,囑咐道“如果她攻擊你,用這個能擋一陣!”
“能擋多久?”程未握著劍問道。
“就這位駙馬的實力來說,這把劍應該能擋個一分鐘。”梁遇頭也沒回地說。
“靠,就一分鐘?”程未欲哭無淚。
“愛要不要,不要給我。”梁遇停下來閉上眼睛開始釋放本能,探索周邊的情況。
昏暗,一望無際的昏暗,他的本能快速伸展,突然,他感覺有人逼近,下意識掏出量尺狠狠地打在對方身上。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令人毛骨悚然。
韋正矩一臉憤怒地瞪著梁遇,剛剛被量尺打到的胳膊已經(jīng)開始快速腐爛,流出綠色的液體。
“殺了你,我就能徹底擺脫幽冥的追逐了。”韋正矩面露饑色,舔了舔嘴唇,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你的味道真美好,光聞著氣息,就想吃了你!”
說完,韋正矩便召來團團黑霧,命令道:“殺了他,有獎勵!”
聞言,黑霧士氣大漲,爭先恐后地沖向梁遇幾人。
路琳瑯手持桃木劍,手腕翻飛,同兩團黑霧纏斗起來。
魏枷一邊護著程未,一邊拎著一把鞭子抽向黑霧。
梁遇手持量尺,將眼前的黑霧劈散,一個挺步?jīng)_到了韋正矩面前,身影翻飛,幾秒鐘將對方打的皮開肉綻。
“不可能!不可能!”韋正矩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快速腐敗的身體,眼露絕望,“我等了幾百年才等到了今天,不可能!”
“原本是不可能,但是我在玉璧上下了符咒,束縛了你的能力,加上這把能丈量陰陽的尺子,以及你的過度自信,你必敗無疑。本來還想著能超度你,但是你太兇了,只能滅了你。”梁遇收起量尺,神色冰冷。
說罷,梁遇便掏出了五枚銅錢甩進對方的五個身體部位。
“五銖通天,破!”
韋正矩的魂體應聲而破,炸的四分五裂,慘不忍睹。
他死了,黑霧也隨即消失,但是他們依舊沒有回到原來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