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nóng)村翻蓋房子是大事,尤其是在偏遠的小山村。
有些人祖祖輩輩守著一間房子,勞碌了一生,也沒能把房子再重新翻蓋一下。
馬曉天家要翻新房子了。
一大早幫忙的鄰居就已經(jīng)匯聚到他家院里開始挖地基。
可是地基只挖了一半兒就停下了。
因為挖出了不同尋常的東西。
到那東西被挖出紙露出一點光的時候,被太陽一晃,刺的人睜不開眼睛。
農(nóng)村像動工挖地基這種事情,村長是一定會在場的。
村長急忙指揮大家沿著那發(fā)光的東西,向四周小心翼翼的開始挖。
最后挖到了八口壇子。
這種壇子是農(nóng)村最常見的口小肚子大的壇子。
八口壇子的壇口都沒有用東西封上。
而這八口壇子里面裝的東西,讓所有在場的人全都大吃了一驚。
這八口壇子里面裝的居然是七壇子銀元寶,一壇子金元寶。
更讓人吃驚的是,在這八口壇子上面居然盤踞著一金一銀兩條蛇。
這兩條大蛇雖然都是盤在壇子上面,但是目測一下。這兩條大蛇比成年人的手臂還要,長度也不在兩米之下。
在北方蛇本來就很少,像這么大的蛇,更是所有的人都從來沒有見過的。
更加奇怪的是大家搞出這么大動靜,居然都沒有把這兩條蛇給驚醒。
也不知道這兩條蛇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
村里有名的混混王二狗把村長拉到了一邊兒。
這個王二狗平時偷雞摸狗什么壞事都做,而且是誰家有事到誰家卻從來不幫忙干活。
他為的就是混吃混喝。
村長皺著眉頭說:“你拉我做什么?”
王二狗神秘兮兮的說:“我說村長這雖然是在他馬家地底下挖出來的東西,不能全算的馬家的吧。”
村長恨鐵不成鋼的給了王二狗一個腦瓜崩。
“我平時是怎么教育你們的,這東西雖然是在馬家的地底下挖出來的,但是都是國家的,咱必須得上交國家。”
“村長,這個事只怕不那么簡單。”王二狗的一雙小眼睛不住的閃爍著。
“怎么個不簡單了?”村長有些不耐煩了。
“在咱們這個地區(qū),你見過金色的蛇和銀色的蛇嗎?這要是莽仙的話……”
在北方所說的莽仙就是指蛇。
在北方的農(nóng)村人們篤信黃仙,狐仙之說。
雖然北方很少有蛇,但是并不代表人們不信莽仙。
而且越是有錢越是有權的人信的就越邪乎。
村長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是啊如果真的是莽仙的話,自己這么冒冒失失的讓人給挖出來豈不是闖了大禍了。
村長一把拉住王二狗,“快去把三姑請來。”
王二狗猶豫了一下,“可是……”
村長說:“放心,一切有我,這件事情我忘不了你的。”
王二狗一溜小跑走了。
村長懷著忐忑的心情往回走。
原來村長說的三姑就是馬曉天的姥姥,也是遠近聞名的神婆。
這十里八鄉(xiāng)的人遇到什么疑難雜癥都要請三姑出馬。
馬曉天的母親去世得早。
自從馬曉天的母親去世之后馬老蔫就再也沒有和三姑來往過,而且每一次看到三姑都會大發(fā)雷霆。
馬老蔫就是馬曉天的父親。
姑爺和丈母娘老死不相往來這件事情讓村里的人都大惑不解。
馬老蔫為人憨厚老實,無論是誰求到他的頭上就沒有不行的事。
所以馬老蔫在村里的人緣非常好。
唯獨馬老蔫和三姑這件事情讓人想不通。
這種事情若是發(fā)生在別人的身上,就是被人戳脊梁骨也會被戳死。
但是在馬老蔫的身上,卻很少有人說是馬老蔫的不是。
看到在自家的房子下面挖出了這些東西。
馬老蔫一句話也不說,就蹲在那個大坑的旁邊,默默的抽著煙。
村長過來本來想說點什么,但是看到馬老蔫這副表情,把所有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不到半個小時,王二狗居然弄了一輛三輪車把三姑給拉來了。
三姑住在隔壁村,離這個村有六七里地。
別看王二狗平時人緣不咋地,又喜歡偷雞摸狗,但是辦事的能力確實實在的強。
三姑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而且腰也有些佝僂,被王二狗攙下車之后,便向馬老蔫走了過去。
奇怪的是這一次馬老蔫看到三姑竟然主動打了一聲招呼,“來了。”
三姑點了點頭,向坑里張望了一下,不由面色大變,大聲對馬老蔫說:“快去把曉天接回來。”
馬老蔫兒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好半天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三姑怒道:“你不去難道是讓我老婆子去嗎?”
馬老蔫兒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沖到旁邊的沙堆上,順手抄起了一把鐵锨。
大伙都嚇了一跳,以為這一次的沖突居然要升級了,馬老蔫居然要拿鐵鍬劈了三姑,急忙沖上去。
馬老蔫雙手端著鐵鍬怒吼一聲,“都給我起開。”
大家伙都被馬老蔫的這副表情給鎮(zhèn)住了。
要知道老實人發(fā)火才是真正可怕的。
“你想干什么?”三姑轉過身來怒喝一聲,“你媳婦兒已經(jīng)沒了,難道兒子也不想要了嗎?”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馬老蔫兒被三姑這么一喝,頓時就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扔下鐵锨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眾人不禁面面相覷,不知道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
村長的心里頭卻七上八下的。
一個人的身份和地位決定了他的見識。
村長隱隱的覺得今天的事情非同小可。
當下扔了一句話,“我去接曉天。”就走了。
馬曉天在縣里的重點高中上學,村長有車去接他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三姑在十里八鄉(xiāng)那可是一個德高望重的人物。
這并不單單是農(nóng)村人迷信的問題,而是多少年來三姑在附近一代所積累下來的威望所決定的。
三姑看著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馬老蔫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冤孽,真是冤孽。”
說完又走回到那個大坑的旁邊,望著里面的八個壇子上面的兩條大蛇發(fā)呆。
事情到了這里,村子里的人也都隱隱的覺察到了這件事情一點都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