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前半夜過得實在膽戰(zhàn)心驚,費了我不少精神,后半夜我居然睡得還挺香,就連夢中也未知出現(xiàn)任何異常。
第二天到了白天起,七叔又好吃好喝招待著,甚至每樣吃食給的都是我喜歡的樣式。
至于昨天晚上七叔所說白天要去辦事。
他說的事情,不過是開車帶著我跑去周圍的河邊,找個地方躺著曬太陽罷了。
照他的說法,這陽光乃是至陽之物,能去除身上的陰氣。
他順便說了幾句怪我有些太過挑食一類的話,我倒并未想反駁,畢竟從小到大爺爺都是這樣念叨過來的。
至于他所說的曬太陽這事兒,那會兒可是艷陽天,太陽毒得能把人烤掉一層皮。
也只有像七叔這樣的,才會專門找塊太陽好風又不大的地兒,把這躺椅一放,慢慢曬太陽了。
我有些自知之明,就我那細皮嫩肉的這么一曬,估計得熟了,還不如買兩杯飲料在旁邊悠哉悠哉,多翻兩遍《走陰實錄》。
第一天就這么曬太陽曬過去了。
第二天,七叔曬太陽的時間打了個對折,剩下幾個小時倒是帶我去辦了些正經(jīng)事。
他說晚上的活計,可能是個撮粗活,得費些體力,然后他看著我身上的裝備連個做法用的器具都不好裝上,所以下午的時候帶著我,幫我買了一套戶外登山冒險的衣裝。
從衣服到褲子,每件都選的是黝黑的顏色。
除此之外,甚至還給我添了個登山包,以及一把小型洛陽鏟。
他選的這些玩意兒看得我心頭只會嘀咕,問了他兩三回,我們下一個單子是不是要涉及法律之外的事情了。
他只對我連連擺手,跟我說,“怎么可能?我從來都只是做正經(jīng)買賣。”
帶著這莫名其妙的憂慮,到了傍晚,趁著天還沒完全黑下去,七叔帶著我上了車。
“我們這回的單子在鄉(xiāng)下,和上回王媛媛她所在的村子不同,那老太太的尸體據(jù)說在深山老林里頭。”
聽他這么一講,我總算是清楚了,原來白天和我買這么一套裝備還真的有點作用。
不過,天色漸暗,七叔的車子卻越開越遠,從原本的柏油馬路一直開到了水泥打的鄉(xiāng)間小道上再繼續(xù)開,甚至還走了一段土路。
周遭更是從有眾多亮著燈的商鋪逐漸變得連個路燈都看不見,要說我心頭不慌,是不可能的。
好在,這回去現(xiàn)場的路上,好歹還能開個車燈,沒有和之前回村的時候一樣,拿個手電筒作為唯一的照明。
你就這么行進了大約有兩三個小時,最終停在了一段山間土路的盡頭。
七叔打開了車門,抄上自己的家伙什對我說道:“就是這附近了,元一,別愣著呀,把東西全都裝上下車,咱們至少還有一公里的路要走。”
我一邊把身上的東西給收拾好,一邊下了車。
心頭想著,怪不得這回的價格這么高,居然這么麻煩。
我一跳下車,七叔便伸了只手把主駕駛上的車鑰匙拔了,車門也直接鎖上。
頓時沒了車燈這一主要光源,滿目看去,只剩下一片黑暗,我心里頭難免有些發(fā)慌。
七叔倒是一副熟練的模樣,直接打開了手電照,拿昏暗的燈光照向旁邊。
“元一,往這邊走。這邊有條前人踩出來的山路,沒那么難找,要是往其他方向走,我不保準你還能回來。”
我朝七叔手電照出來的方向看去,若是他不說,實際上那條山路也不怎么看得出來。
這山不像是往日里見到的那種小山包上的樹叢,都沒多高,至少還能看見天。
這山上的樹一棵棵的,起碼都有一人抱那么粗,看起來保護的挺好,也沒有人為砍伐的痕跡。
而至于地面上,這些樹雖然高大,卻生得不算密集,所以生出了不少灌木,長勢旺盛的,甚至都有一人高,只要鉆進去,指不定就瞧不見路了。
七叔在前頭走著,我在后頭跟著,亦步亦趨,生怕什么時候他一個轉彎我就找不見人了。
就這么一路行進著,七叔所說的這一公里基本上都是在山谷中潛行,繞著山邊邊走,難得有抬眼能看見月亮的時候。
大概又走了快有一個小時。
我忽然察覺周到的樹木變得稀疏了不少,頭頂上也能瞧見月光從樹葉中淅淅落落的灑下來了。
與此同時,七叔同樣放慢了腳步,他沒有轉身,而是低聲對我說道:“就該到了,你稍微小心點,據(jù)說這周圍邪氣的很,還有毒蛇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