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確定那是不是人，因為它們頂著魚的腦袋，卻是人的身子。

身上濕漉漉的，還滴著一種不知名的粘液。

可趙慧兒撲向床邊，抱著她爸哭，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那兩個奇怪的東西。

她應(yīng)該看不見。

“喂，曼云，你知不知道那兩個是什么玩意？”

我小心靠近，它們一直盯著躺在床上的趙慧兒父親，一動不動。

曼云一聲輕呵：“現(xiàn)在想到求我了？你不是膽大得很，天不怕地不怕嗎？”

“想讓我告訴你可以，必須馬上回去，不再過問你爸的死因，以及所謂的真相。”

她竟然妄圖這樣要挾我，我自然不肯，小心翼翼的走到兩個魚人身后。

假裝沒看見，實際上偷偷觀察，它們不是實體，一般人看不見摸不著。

盯了好幾分鐘，發(fā)現(xiàn)它們兩個一直一動不動，我這才敢來到病床邊，查看趙慧兒父親的情況。

之前也說過，傳統(tǒng)醫(yī)術(shù)講究望聞問切四法，但還是有很大的局限性。

在某些方面，肯定是比不過現(xiàn)代的科學(xué)儀器檢查出來的精確。

可我敢肯定，這趙慧兒的父親，不是一般的病癥，估計是和這兩個魚頭人有關(guān)。

因為當(dāng)我靠近趙慧兒父親的時候，能夠問道一股很濃重的魚腥味，于是我詢問趙慧兒，知不知道他爸是什么時候發(fā)病的，主治醫(yī)生那邊給的是什么解釋。

趙慧兒一邊抹眼淚，一邊俗說經(jīng)過。

他爸開了一家漁具店，半個多月前，跟著一個男人出去釣魚，回來之后就暈了過去。

送到醫(yī)院，直到現(xiàn)在，也沒檢查出病因。

漁具店？

趙慧兒他爸竟然是開漁具店的？不會這么巧吧？我心里暗自琢磨。

回憶昨晚，曼云讓我攔住趙慧兒，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層關(guān)系。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趙慧兒的身份？我很奇怪，你不是不愿意讓我調(diào)查真相嗎？為什么還要讓我攔住她？”

我在一旁自言自語，但曼云沒有回答。

“不管是不是，都要先治好再說。”

趙慧兒父親現(xiàn)在陷入昏迷，根本不能讓我得到有用的線索。

于是我施展岐黃神術(shù)，開始為他診斷。

趙慧兒還不知道我是岐黃神術(shù)的傳人，見我替她父親號脈，問我干什么。

我只能解釋，自己其實也是個醫(yī)生，說不定能夠幫上忙。

“嘶，慧兒，你爸該不會和你一樣，背上也有那種人面瘡吧？”

奇怪的是，我竟然也在趙慧兒父親的體內(nèi)，發(fā)現(xiàn)了陰脈。

除此之外，就是一種不知名的毒素。

趙慧兒點了點頭，同時解釋：“這好像是家傳的，我有，我爸有，我爺爺也有。”

人面瘡這種東西，還能遺傳，沒見岐黃神術(shù)上有記載。

這種東西，一般是怨氣加上陰氣所化，只會沾染在罪惡之人身上。

岐黃神術(shù)書中就記載了一個例子，我記得很清楚，相傳清朝年間，一個地主就長了這種東西。

而他背上的臉，正是自己前不久打死的長工，那正是長工的怨氣所化。

地主最后被折磨死了，但他的后嗣，沒有絲毫影響。

這其中肯定藏著問題。

再看這兩個魚頭怪，兩雙死魚眼，直愣愣的盯著床上的趙慧兒父親。

水邊，魚生活在水里面，趙慧兒父親又是賣漁具的，肯定和水邊有關(guān)。

我先找出鋼針，替趙慧兒父親壓制住體內(nèi)的人面瘡以及毒素。

同時詢問趙慧兒，知不知道他父親當(dāng)時跟著那個男人，去了哪里。

趙慧兒仔細琢磨，就說自己知道，就在縣城郊外的一條河邊，“我爸當(dāng)時說，去河邊釣魚，中午就回來，咱們縣也就那條河。”

我很欣喜，總算是找到了線索。

同時，最后一根針插在對應(yīng)的穴位上，趙慧兒父親長吁一口氣，整個人的狀態(tài)明顯好轉(zhuǎn)。

碰巧，他的主治醫(yī)生來查房，看見我手里的鋼針，頓時就明白我是來干什么的。

合上病歷本，走到趙慧兒身邊，“我說小姑娘，你還不交錢，讓你爸在這里等死嗎？還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個騙子，亂插針，小心害死你爸！”

我沒有理會，岐黃神術(shù)博大精深，也解釋不通。

醫(yī)生走后，我交代趙慧兒，“你爸病情已經(jīng)得到控制，可以讓他暫時回家修養(yǎng)，至于醫(yī)院的錢，我會想辦法幫你交齊的。”

趙慧兒激動的握住我的手，“為什么你要這么幫我？”

在她看來，與我就只有一面之緣，可我卻對她很好。

其實我也有目的，只不過在我身上發(fā)生的事，可能不好解釋。

我只能笑了笑，“因為我想找到一個真相，必須要靠你爸的幫助。”

說起趙慧兒欠下的醫(yī)藥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竟然足足十萬塊。

我現(xiàn)在身上也就十幾塊錢，但突然想到，之前那個張建明，他留下了聯(lián)系方式。

看來，這個釘子我必須要碰一碰。

來到醫(yī)院走廊的盡頭，我撥通了名片上的電話，對面的人似乎早有預(yù)料，“是救我爸的那個小兄弟吧？我等你很久了，如果你同意了，我就在夜色酒吧，你可以過來找我。”

我吩咐趙慧兒，先在病房里看著他爸，我去籌錢。

剛出醫(yī)院大門，不惜血本，打算拿最后剩下的錢攔車，耳邊終于又聽見曼云的聲音：“你想去惹降頭師？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

“我又不怕，我只想得到真相。”

“倒是你，為什么要幫我？要是真的不想讓我知道真相，昨晚干嘛讓我攔住趙慧兒？”

很顯然，我的話戳破了曼云的內(nèi)心，“我承認，你父親說的沒錯，你就是干這行的料。”

“你不是想知道那兩個魚頭是什么東西嗎？”

“那叫魚魂，葬身河底之人，與魚之冤魂結(jié)合而成。”

“別以為我告訴這些是想幫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再找真相，真的只是送死！或者不好嗎？”

聽見這番話，我一股氣涌上心頭，“你根本就不知道，父親對于我來說，意味著什么。”

“呵，你一個死人，一個孤魂野鬼，明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