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李牧穿戴整齊后出屋,母親正在爐灶旁削土豆。
看著那干癟的土豆,李牧忍不住皺眉。
“媽,不好的土豆咱就不要了,這么小你得弄到什么時候?。?rdquo;
他抬手往大筐里摸去,卻發(fā)現(xiàn)里面裝的都是這種放在平常都沒人要的東西。
母親尷尬的擦擦手。
“咱們家只有這種土豆了,地太貧了,種不出來大的。”
李牧聽了有些詫異,在他印象中,家里的地還是村里中上的品質(zhì),怎么會種不出來東西呢?
母親嘆了一口氣,這才說明了緣由。
原來自從父親癱瘓后,村里人就經(jīng)常欺負母女二人,平常嘲諷兩句也就算了,他們居然盯上了李牧家的地。
一群人整日跑到地里找麻煩,還特意去村長面前說道,會辦事的給村長上了點禮,村長就站出來主持“公道”了。
李牧家的地重新被劃分,只剩下了如今幾畝不毛之地。
難怪一家人都會如此瘦弱,農(nóng)村人全靠地里的收入生存,恐怕自家的地種出來的東西還不夠一家老小吃的,哪里有余錢去吃點好的呢?
“簡直是欺人太甚,我要去找村長算賬!”
李牧冷下臉來,怒氣沖沖的便出了門,任母親怎么叫也沒回頭。
他還清楚的記得村長家的位置,邁開修長的腿很快就到了地方。
村長家門口人頭攢動,一群人正圍著議論紛紛。
他走上前去,從這些三姑六婆口中知道了他們堵在這的真相。
原來村長的老婆在生孩子,這些都等著蹭點喜錢呢。
李牧破開人群,大步走了進去,村長和自己的大閨女都在院子里焦急的等待著。
他想上前和村長說說自家的情況,可村長哪里有心思理他?
還以為他也是來蹭喜錢的,十分隨意的揮手。
“要喜錢的上門外等著去,別在這里礙事。”
李牧本來就在氣頭上,讓村長的態(tài)度弄得更是有些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氣了,剛準(zhǔn)備上前拉對方的脖領(lǐng)子,就見一個胖乎乎的老婦人火急火燎的出來了。
“不好了不好了,產(chǎn)婦大出血了!”
村長李富貴一聽到這個消息,眼前一陣發(fā)花,顫巍巍的問道。
“這?那我媳婦?”
李牧看了對方一眼,冷冷的皺眉。
“大出血如果救治不及時,大概率一尸兩命。”
這下子村長是徹底懵了,眼看著就要摔倒,一旁的李昭歌連忙扶著他。
“這可咋整啊,送醫(yī)院也來不及了??!”
救死扶傷本來就是大夫的天性,雖然這個村長不明是非,但產(chǎn)婦和孩子是無辜的。
李牧想到此,走上前去緩緩道。
“村長,我試一試,我盡最大的可能保住你老婆孩子的性命。”
他這話一石激起千層浪,圍觀的眾人立馬議論了起來。
“這人誰???從哪冒出來的???”
“大夫?看著年紀(jì)輕輕的,不像?。?rdquo;
“怕不是來胡鬧添亂的吧,現(xiàn)在的年輕人可真是,嘖,逞匹夫之勇呢!”
這時,大夫嚴(yán)明也從屋里走了出來,他聽到了李牧的話,不贊成的搖了搖頭。
“以我行醫(yī)多年的經(jīng)驗來看,產(chǎn)婦基本上是保不住了,村長還是準(zhǔn)備后事吧。”
村長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極為難看,剛剛他還能聽見自己媳婦的呼喊聲,如今已經(jīng)聽不到了……
“是準(zhǔn)備后事還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這個你看著辦,我也沒有非要救人的意思。”
李牧抱著胳膊,看了一眼村長,讓他快點決定。
李富貴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個陌生的年輕人,眼睛瞇起。
“后生,你真的有把握?”
李牧勾起唇角,點了點頭。
“沒有十分,也有九分,我對我自己的醫(yī)術(shù)還是很有把握的。”
李富貴閉了閉眼,一咬牙。
“行,我老婆孩子的性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李牧點點頭,徑直走入屋里,大夫?qū)@個敢打包票的年輕人有些好奇,也跟了進來。
內(nèi)屋已經(jīng)滿是血腥味,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針灸包是他一直隨身攜帶的,利落的抖開,摸過產(chǎn)婦的脈搏后,李牧開始施針。
大夫看到他的手法,暗暗吃驚。
沒想到這個年輕人還真有兩把刷子。
血很快就止住了,村長老婆腹中的胎兒太大了,所以無法正常出生,必須剖腹產(chǎn)。
李牧讓嚴(yán)明為他打下手,拿出手術(shù)刀消毒后,快準(zhǔn)狠的劃開了產(chǎn)婦的肚子,血迅速的溢了出來。
嚴(yán)明只感覺到自己頭皮發(fā)麻,這可不是設(shè)備齊全的手術(shù)室,這年輕人可真是敢啊!
李牧沉著冷靜的在四周施針,減少了血流量,而后從容不迫的開始吸羊水。
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
李富貴在外面已經(jīng)急瘋了,他已經(jīng)有些后悔讓那個不知身份的小子進去了,正當(dāng)他想進去看看情況的時候,一聲嬰兒的啼哭響徹天際。
“我的天,村長,這是生了?”
村民們面面相覷,沒想到村長老婆真的被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了。
又過了一會,大夫嚴(yán)明抱著哇哇大哭的嬰兒出來了,他面上都是激動的神情。
“那年輕人可真是厲害,母子平安??!”
村長雙手顫抖著抱住了這來之不易的孩子,淚眼婆娑。
那年輕人是自己全家的恩人?。?/p>
李牧將產(chǎn)婦的刀口縫合完畢后,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才從里屋走了出來。
李富貴看到他萬分激動,直接跪了下來。
“您可真是我們的大恩人,感謝您的救命之恩!”
李牧最受不得這些,連忙將人扶了起來。
“醫(yī)生沒有見死不救的,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倒是我有些事情,想要和村長談?wù)劇?rdquo;
村長現(xiàn)在把他奉為座上賓,立馬將人請到一旁落座。
李牧表明了身份,表示想要回自己家被搶走的土地。
李富貴也沒有想到,面前這個高大的年輕人竟然是老李家的那個孩子,心中有些不得勁起來。
說起來,老李家過得不好也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他現(xiàn)在有些怕這個李牧?xí)易约业穆闊?/p>
見他猶豫,村長的女兒李昭歌忍不住開口。
“爸!李牧大哥救了媽和弟弟,可是我們家的恩人,您猶豫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