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慌張張地對那個丈夫說:“這是那……”這時,丈夫突然眼淚就流下來了。然后,安靜地對我這樣說。
“那個孩子,是前幾天去世的我的女兒。”
什么?還好,還好……長年的不治之癥最終導(dǎo)致病逝的女兒住的院就是……她說我就是那個女客人乘坐的醫(yī)院。
就是這樣,丈夫說:“不能這樣,不能讓把女兒的靈魂送到我家的司機(jī)就這樣走了。”連夫人也跑出來,把我請進(jìn)了家里。
“一定要去見女兒,”她說著,讓我去了一個有很好的佛龕的房間,在靈前上了香,照片看起來很漂亮,真是一位好小姐……
就這樣,我喝了酒。明明是出租車司機(jī),卻叫我代勞??墒?,夫婦二人把厚厚的信封塞給了我,這個,已經(jīng)不讓用了……我看,本來就被一按下去,就會變成那個樣子,所以我無法拒絕。
--你在哪里知道的?
那個男人的臉看著變得蒼白。
不是因?yàn)榭謶?。這是一種強(qiáng)烈的憤怒。
“你連可以做的事情和絕對不允許做的事情都分不清嗎?”
站在大門口的那個男人眼中充滿憤怒和悲傷,似乎不允許我說一句什么。
男人的拳頭和臉相反,變成了又紅又紅,只有關(guān)節(jié)是白色的。我雖然做好了挨打的心理準(zhǔn)備,但我覺得現(xiàn)在的我并不允許這樣做。
我呆呆地站著等著男人的暴力,可是,在那里,從家里深處,一個像男人妻子的女人,奇怪地露出了臉。
“是客人……?”
男人看著問這個問題的女人,好像被狠狠地嚇了一跳似的,低下了頭嘆了一口氣。然后,走到女人身邊,用鎮(zhèn)靜的聲音,把我說的話截?cái)嗔?,但還是比較原封不動地告訴了女人。
也就是說——出租車司機(jī)在夜間道路上招攬年輕的女性顧客,在她們的引導(dǎo)下開到這家門前。當(dāng)他回過頭去支付時,發(fā)現(xiàn)座位上沒有人--只有一張濕漉漉的座位在那里。
“這是騙局。”
男子最后簡短地補(bǔ)充了一句。女子聽后,猛地一聲變了一下臉,然后馬上悲傷地表情陰沉下來。
就在那一瞬間,我抓住了女人對我的目光,下定決心又站了出來。
“……洗衣費(fèi)不用了,光是車費(fèi)你能付嗎?”
我振作起來,只說了該說的話。低著頭,用兩手指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遞出熱敏紙的收據(jù)。
打印的金額超過了一萬日元。
“哪怕只有半分鐘——”
“請你回去吧。”
幾秒的沉默也讓人難以忍受,我馬上說出的讓步,但是,就連這也被一個被遮住的女人的聲音截?cái)嗔艘话搿?/p>
“請你回去,求求你,請你回去。”
與我氣餒的聲音相比,女性的聲音雖然顫抖,但卻是有骨氣而堅(jiān)毅的,還有和那份堅(jiān)強(qiáng)一樣的悲痛。
“我剛失去了我的女兒。請你別煩我,求求你。”
我把小票放下去找話,可是找不到,只想往深里走,又低下了頭。
我變得感情用事了。我感到不安??墒?,在這種情況下,只有我一個人不好。如果連我都退后,誰也不會做什么。我這樣對自己說。我慢吞吞地回過頭來。
回到停著的自己的車廂,打開后座。
座椅還是被人弄得濕漉漉的。
如果不換車,今晚的工作就做不到。
“阿樹,你絕對是被詛咒了。”
清晨的家庭餐館里,阿部先生毫不客氣的話語,以毫不客氣的聲量響徹心扉。
旁邊的人抬起頭,用點(diǎn)著前的香煙屁股在桌子上一頓,用眼睛告誡。
阿部先生那慣常的瞪大眼睛,被這樣做后,更加直打轉(zhuǎn)。
——出租車司機(jī)基本上都是凌晨下班。
然后,大家為了緩解在夜路上不停開車的僵硬精神,經(jīng)常跟著去營業(yè)兩四個小時的家庭餐廳閑聊。
阿部一邊抽煙,一邊喋喋不休,不受懲罰。
“可是,這年頭沒聽說過打濕座椅的幽靈。話說回來,以前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只聽說過電視或客人。”
我不由自主地用眼睛追尋著伴隨著話語的滾滾濃煙,插上了嘴。
“是啊,所以嘛。實(shí)際上,我大家都是,老板也是……只要相信我就很感激了。”
這樣說著,將熱咖啡分成幾次,大口大口地喝進(jìn)去。喉嚨灼熱,血磨冷的凌晨肚子著火。
“這要是被人說成騙子,真的,真的……”
是嗎?沒被說是騙人的。
只是這個月,九月還是上旬。
至此,這種讓人毛骨悚然又惱人的無票乘車,已經(jīng)數(shù)了三次。
從梅雨季節(jié)開始算起——已經(jīng)達(dá)到二十回了吧。
轉(zhuǎn)念一想,不小心,就用手肘捂住了眼睛。
每次都是當(dāng)天工作中斷,回公司出代車,原車因?yàn)榍逑春拖緯簳r不能使用。
——老板也毫不掩飾自己為難的表情。
“阿樹,你還好吧,我給你支支煙。”
接過阿部遞過來的香煙,讓他點(diǎn)燃。
香煙——我并不打算戒掉,但已經(jīng)很久沒有自己買過了。
我現(xiàn)在正在省錢。
為了穩(wěn)定地支付離婚的妻子帶走的女兒的撫養(yǎng)費(fèi)。
隔了很久之后,又因?yàn)閷⒛峁哦》湃肓丝释叩拇竽X中,視野突然轉(zhuǎn)動。這反而讓人心情舒暢,委身于此。
“騎來的那家伙連幽靈都不知道嗎?他有沒有好好地踩過腳?”
已經(jīng)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了吧,阿部先生自己說好了,卻沒有逗趣的本色,只是眼睛翹起來,一本正經(jīng)地說,哈哈!,只有聲音笑。
嗯,但是。
“腳啊……我注意了。本來就會成為鏡子的死角。我很在意。”
可是。
只要能確認(rèn),大家都有腳。
腳不只是普通的。消失前的乘客,沒有其他讓人在意的地方。
但是,回想起來,全體人員,從一開始就明顯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那是什么?是幽靈嗎?”
阿部說得對。
那時我什么都沒注意到。但是,事后一想,對于消失的客人,總會想到很多不同尋常的地方。
樣子。言行??諝狻?/p>
但是,面對著它,我卻意識不到。
甚至我還記得,在和這樣的人交談的過程中,也許是被對方的氣場所影響,連我都做出了奇怪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