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雨終于停了,我呆呆坐在床上,睡意全無。我收拾了一下東西,也顧不上屋內(nèi)的一片狼藉,匆匆走出了房門。時間是早上5點30分,外面的天剛蒙蒙亮。
我下了樓,看見顧筱婷的房門還是鎖著,便留了個字條告辭,匆匆離開了這棟房子。
清晨的別墅區(qū)也分外寂靜,連個遛狗的晨練的都沒有。我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的環(huán)境,遠處有座矮山,山上草木蔥郁。維多利亞莊園依山而建,前面又開鑿了一條人工河,我跟爺爺學過,這個從風水上說是山和水的配合,就是陰陽的配合,前有水后有山,是極佳的風水寶地。
我再看那些別墅,卻發(fā)現(xiàn)挨著顧筱婷家的那戶人家院子里和陽臺掛滿了紅燈籠。聽我奶奶說,紅燈籠是不能亂掛的,有一定的風水禁忌,什么必須成對啊,必須掛南不掛北啊,掛的妥當,可以增加房子主人的事業(yè)和工作運。想必選擇在這里置業(yè)的有錢人也都比較信這些,只是昨晚太晚沒注意這鄰居的紅燈籠
我騎上電動車,一路上也沒有巡邏的保安,不知不覺就出了小區(qū),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昨晚受驚著涼,總感覺背后一股涼風跟著,像是一只冰冷的手撫摸著我的后背。
回到住處后我便開始發(fā)燒,趕緊吃了藥躺到床上休息。好在今天沒有課,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單身狗的痛苦就在于病了也沒人照顧,一個人孤零零躺在床上,連個端水喂飯的都沒有,想到這里更加上火,感覺體溫又上升了一度。
就這樣躺了兩三天,稍微感覺好了一些。
幾個相熟的同行得知我大病一場后,拎著牛奶和水果來家里看我,分別是教化學的猥瑣男老盛,教英語的研究生小馬和他的生物老師女朋友小胡。大家都是之前在培訓機構(gòu)認識的,關系處的還可以。
晚上我就請他們在燒烤店吃飯,席間我就講起了幾天前的詭異經(jīng)歷。小馬和小胡都聽得入迷,只有老盛聽了哈哈大笑,說詭異不詭異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么漂亮的女學生,你小子是不是動了壞心思。
我剛要用酒瓶作勢打老盛,小胡突然變得神色凝重。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剛才你說去的那個維多利亞山莊是在東崗區(qū)花魁路那里嗎?”小米問我。
“對,咱們市也就這一個地方叫這名字。”我喝了口酒說到。
小胡猛然站了起來,“可是我聽說那里早就不住人了啊。”
我被嚇了一跳,連酒都嗆了出來。
“這是怎么回事?小胡你在開玩笑嗎?”我看了看老盛和小馬,他們也都一臉疑惑。
“這事兒官方?jīng)]有報道過,我也是聽我一個學生說的。那個別墅區(qū)有一戶人家女主人被丈夫殺死了,男的被抓進了監(jiān)獄,只留下一個還在讀高中的女兒,和我這個學生是同學。后來這個小區(qū)就經(jīng)常鬧鬼,總有人看見死去的女人在附近晃悠。后來周圍鄰居都搬了家,基本沒有人在里面住了。”
聽了小胡的話,我感覺剛才喝進去的酒水變成了冰冷的汗水在我身上游走。
我試著說服自己只是巧合,或是小胡故意編造嚇我的玩笑,但還是作死問了一個問題:“你那個學生是哪個高中的?”
“育才高中三年一班的。”小胡一語刺中我要害。
老盛和小馬都發(fā)覺我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便匆匆結(jié)束了飯局,給我送回了家。
臨走小胡反復叮囑我,千萬不要再去那里了,不信可以上網(wǎng)查查帖子,一些論壇里也有在討論這個事情的。
夜深的時候,我怎么也睡不著。打開手機就搜了搜關于維多利亞山莊的新聞,果然搜到了一些關于鬧鬼事件的帖子。
這些帖子和小胡說的的確差不多,但是關于女主人的死因卻是千奇百怪,有說是因為丈夫出軌爭吵中被殺死的,有說是為了離婚財產(chǎn)蓄意謀殺的??傊驗槟械挠凶允仔袨椋皇潜魂P了起來,至于判了多少年,也沒人知道。
我又搜了一下育才高中顧筱婷,果真在學校的官網(wǎng)上找到了她的照片。而且看介紹,顧筱婷還常年是這個學校的尖子生和許多競賽獎項獲得者。
顧筱婷和維多利亞山莊的傳聞有什么關聯(lián)嗎?我在她家里見到的那個女人又怎么解釋呢?
不管怎么說,我確定了一件事情,就是我不會再去那個地方,再去給顧筱婷上課了。錢可以慢慢賺,即使殘廢了我還可以上街乞討,但是命只有一條,我可不想變成老張兒子和同學老婆那樣的下場。
我起身打開那本黑色備課本,拿筆將寫著維莊地址的那頁狠狠劃掉,以表示我的決心,然后又覺得還不夠堅決,于是準備干脆撕掉這一頁。
然而詭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備課本上居然開始顯現(xiàn)出新的文字,一個接著一個不停地冒出,像是打字機一樣。
而且這些文字的字跡居然和之前幾頁是一模一樣的,原來那些記錄并不是同學妻子所寫,而是這個看不見的“鬼手”變出來的。
不多時,一行新的文字顯現(xiàn)了出來,只見上面寫著:完成任務,第一筆課費4000元已經(jīng)入賬,下周同一時間,維多利亞莊園13號,3000元/小時。
還是這個地方,課費居然還漲了。
但是那里鬧鬼的傳聞和見鬼的經(jīng)歷,加上眼前這么玄幻的事兒,給多少錢我也不敢再去了。
備課本仿佛聽懂了我的心聲,又開始寫了起來。只見上面寫道:不能停止,除非死亡。直到數(shù)學考到滿分為止。
我咽了下口水,唯唯諾諾地說道:“大仙,小弟才疏學淺資質(zhì)愚鈍,實在沒法保證學生考試滿分啊,差幾分不行嗎?”
本子上馬上又寫上了一行字:可以,差一分割一刀!
我先是一驚,這本子居然像是與我對話一般。
忽然我又靈光一閃,想起了什么,頓時恍然大悟,朝著備課本冷笑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