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的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它扯了扯我的襯衫:“沒有的事,剛剛轎子抬出去就下雨了,上面的紅布被水淋濕之后掉色,紅顏料弄到你身上罷了。”
我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是血呢。
難道后面那些都是我睡著了在夢里遇到的?
“好了,馬上你去拎著彩禮送到家堂供桌上去,然后就要行拜禮了。”
“啊,好,我先去上個廁所。”
王老板臉上閃過一絲不快,指著東邊一件小屋,“那里,快些。”
我小跑著走進去,關(guān)上門后立刻掏出手機。
“到底是不是做夢,看看就知道了。”
點開聯(lián)系人,我清晰地看到了兩條突然多出來的通話記錄,都是六點三十三打的,和我上午撥的那個電話號碼一樣,就是那個錯了一位的。
后背陡然間冒出一層細(xì)密的冷汗,這到底是誰的電話?
為什么里面能傳出王老板的聲音!
我靠在墻上大口喘著粗氣,考慮要不要現(xiàn)在再給撥過去。
“撥吧。”
我最終還是做了這個決定,硬著頭皮按下那個電話符號。
“嘟……嘟……嘟……嘟……”
忙音不斷,沒有人接。
心里也算松了口氣,這就好,這就好,要是真接通了,我還不知道該怎么說呢。
我做了幾次深呼吸,聽到門外王老板的催促,給人發(fā)了個短信撒泡尿就出去了。
當(dāng)時我沒有注意到,頭頂天花板上一直有一個黑色的人臉在注視著我,撥打電話時,那張臉上浮現(xiàn)了詭異的笑容。
“王老板,現(xiàn)在就行拜禮嗎?”我出去以后就問他。
“你叫我什么?”
王老板整個人的氣勢突然變了:“這儀式可不能壞規(guī)矩!”
“啊,現(xiàn)在就行禮嗎?”我只好重新問話,心里惡狠狠地咒罵他,覺得臉面被丟盡了。
“吳婆婆,你來操辦吧。”王老板沖那個披著黑袍的陰婆婆叫道。
那陰婆婆慢慢踱步到我跟前,叫我把買的紙馬撐起來放在門口兩邊。
“好。”
“然后呢?”擺好之后我接著問她。
“東西拿進來,跟我來。”
我拎著冰涼的烤鴨和水果以及假金元寶,小心翼翼跟她走進堂屋。
“放在那上面,舉著香拜一下,三跪九叩首。”
我放好貢品,望著神龕里的彩色塑像,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竟然是福氣孃孃!
“快點。”陰婆婆從旁邊遞給我?guī)字鶆倓傸c燃的香。
我的心真的是蹦到了嗓子眼,十分不情愿的接過,開口問她:“對了,老婆婆,我家里人信奉天主教,能不能不拜?”
陰婆婆搖了搖頭,身后的王老板暴怒著大喊:“必須要拜!”
“好吧。”我嘆了口氣,老老實實跪在地上,叩三下頭起身再跪,重復(fù)三遍才算完事。
“慢著,還沒結(jié)束,你跟我念幾句話。”陰婆婆按住我的肩膀沒讓我起來。
“福氣孃孃萬福金安。”
“福氣孃孃萬福金安。”我胸口衣服里那幾顆五帝錢輕輕震顫了一下,這下就放心了。
區(qū)區(qū)一個小道邪神,還妄想改變我道家命格?
“行了,你在這等王老板女兒。”陰婆婆語重心長,轉(zhuǎn)身到東頭屋去。
不一會兒,兩個黑臉大漢就把王老板的女兒抬了出來,連壽衣都換了,穿著一身仿古的紅袍子,腳上的鞋也是紅的。
那陰婆婆則走在王老板女兒前頭,一手搖晃著銅鈴鐺,一手握著一炷香,嘴里還念念有詞。
這些也都在我的預(yù)料之中,倒也沒覺得意外。
抬到我跟前立馬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腐臭味,還帶著一絲霉味,我忍著不去捂鼻子用嘴呼吸,已經(jīng)要無法想象晚上如何同她睡在一個棺材里了。
那幾人扶著王老板女兒豎在地上,姑娘站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看起來很僵直。
“好了,行拜禮吧。”
陰婆婆主持著這個儀式,我?guī)缀跏情]著眼走完這個流程。
渾渾噩噩地行完拜禮,王老板看我敷衍的態(tài)度很是生氣,瞪著我呵斥:“既然行完拜禮了,就快點給抱進去,趕緊的!”
我點點頭抱著姑娘冰涼的腰,屏住呼吸快步走進去,陰婆婆就在我身后緊緊跟著。
我走進東頭屋里發(fā)現(xiàn)冰棺已經(jīng)挪到了墻角,原來的位置則換成了那紅漆棺材。
“慢點,慢點。”陰婆婆幫我抬著姑娘的腿,讓我撲通一聲扔進了棺材里。
王老板倒也沒批評,站在一旁冷冷地盯著我:“就寢吧劉年,你趕緊上床。”
我剛打算抬腿踏進棺材里,陰婆婆卻攔住了我,說:“先把衣服脫了,哪有睡覺還穿衣服的道理。”
我的臉色唰一下就變了,一時緊張地手心里冒出了許多汗。
“這怎么能行?晚上我豈不是要被凍生病了?”我不答應(yīng)這要求。
“這由不得你!”王老板的語氣十分堅決。
“那給他一床被子吧。”陰婆婆提議,總算是說了句我喜歡的話。
“也成,那你先脫衣服吧,手機也拿出來。”王老板出去后傳來一陣翻箱倒柜的聲音。
陰婆婆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身體,讓我脫衣服。
我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只能妥協(xié),一件一件脫地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