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忽然雨停雷熄,驕陽自烏云之中探頭,剎那晴空,卻也在短暫的照耀之后,掀起了難掩的燥熱!
即便在屋內(nèi)空調(diào)吹著,孫彪也止不住的擦汗,仿佛烈日透過屋頂照射進了心頭,引燃了心頭難言的浮燥之熱!
“大小姐,大小姐。”
吳伯焦急呼喚,然而葉紫此刻仿佛入定一般,除卻身體上不斷以顫抖反映恐懼,以發(fā)汗回應(yīng)駭然之外,就仿佛化為了雕像……
直到,羅盤繼續(xù)轉(zhuǎn)動。
吳伯焦急到淚眼朦朧,孫彪也驚呼到:“小天師,羅盤已轉(zhuǎn)到兌位了,馬上就要轉(zhuǎn)回乾位!求您救救大小姐!”
此刻,那種烈日灼灼的感覺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腳下仿佛化成了沼澤,木地板仿佛化成了泥水一般,轉(zhuǎn)瞬間孫彪和吳伯便看到這輩子都難以忘卻的一幕……
大小姐葉紫腳下仿佛陷入泥沼,一雙白皙玉腿瞬間陷入木地板之下,整個身體還在不斷下陷之中,仿佛地府小鬼在底下拉她入地獄一般!
八卦之中,兌為澤!
“小天師。”
這幅場景超乎想象,兩人此刻目瞪口呆之余,只能向凝神勾畫符篆的楚青大喊求救……
與此同時,葉紫的身體已經(jīng)被大半,一半身體都陷入地下,而羅盤朝乾位再轉(zhuǎn)的同時,中央的陰陽鏡也遍布裂紋,隨時可能碎裂。
而下一刻,凝神畫符的楚青終于停筆,起身!
“叱~”
扭頭單手結(jié)明王印,青符抬手便打在葉紫的眉心,再下一刻符紙豪光大放,屋內(nèi)每個人都感覺面前的場景一黑,又再度變幻回來……
嗡~
葉紫赫然睜開一雙美眸,孫彪和吳伯也面面相覷,葉紫安然無恙,羅盤恢復如常,沒有天塌沒有地陷,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夢境!
只怕唯有屋外躲雨躲避烈日的葉觀山等人知道,剛才的一切……
都是真的!
楚青面色有些泛白,扶著桌子站立,此刻看到葉紫的第一眼卻問道:“在結(jié)界里看到了什么?”
葉紫瞬間心有余悸的回憶起來:“我……我看到自己被鎖鏈鎖在暗無天日的空間里,綁在石柱之上被三頭野獸分食,有三顆腦袋的金色惡犬,還有一只黑色的大蟒,還有一只綠色的大螳螂,爪子像長刀,接連不斷刺破我的胸膛!”
這恐怖的場面被葉紫形容出來,光是聽著,孫彪和吳伯便感覺渾身發(fā)毛!
楚青聽完這話,便展開身邊早已讓吳伯繪制好的葉家大宅地圖,旋即在側(cè)房的南邊,東邊和北邊各自選地方畫圈描紅。
頭也不抬道:“還剩多久?”
“十分鐘。”
“足夠了!孫彪,你身手好,上西邊柴房的房梁上找找看有沒有什么東西。吳伯,翻翻東邊的花園,看能不能挖到一截木頭。葉小姐,北邊的假山魚池下面有東西,找個水性好的把它撈上來……”
楚青發(fā)號施令,葉紫卻不由擔憂起來:“時間不多了,從進屋開始你就一直在做這些,你確定有用?難道都不用看看我爸的病情?”
“我說過,這不是病,況且葉叔叔根本就沒病,信我,就按我說的做……”
楚青此刻語氣不容置疑,葉紫也只能猶豫片刻,硬著頭皮照做。
五分鐘后,喘著粗氣的孫彪和吳伯率先推門進來,臉上已然只剩下震驚之色和對楚青的濃濃崇拜。
抬手扔下半把被白娟裹著的金色剪刀,以及一截同樣被裹著的黑漆漆的木頭。
而葉紫更是面無血色的將一團黑乎乎,滿是水漬污垢的東西帶到楚青面前,強忍不適打開,里面居然是一具已然腐爛散發(fā)惡臭的黑貓尸體!
貓尸用紅繩幫著四肢勒住脖子,外面用層層白娟包裹,只是白娟水泡這么久,早已烏黑不知是血還是泥。
“這半把剪刀是西邊屋頂房梁上發(fā)現(xiàn),一尺雷擊木是東邊花園里挖出來的,還有這具貓尸,北邊鯉魚池下面撈上來的,怪不得這幾個月魚池里的魚都死了!原來……嘔。”
葉紫說著說著便干嘔了起來,就連孫彪都把臉瞥向一旁,饒是他一個大老爺們,也沒見過這么詭異的場面。
“看看白絹上寫了什么。”
楚青面色古井無波,只是端詳著地上的幾樣東西隨口問道。
孫彪一番檢查,旋即愕然道:“好像是有字,寫著庚壬,乙酉,辛亥和己丑,什么意思?”
楚青皺眉道:“這你們都不懂?那我換算一下,就是1975年9月28日1點半,現(xiàn)在明白這個日期什么意思了?”
轟~
一瞬間,葉紫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驚呼道:“這,這是……我爸的生日!白娟上的是生辰八字?”
楚青悠然道:“半把金剪便是割金煞,而承受雷擊之木是活物不可埋入土中否也會生煞。黑貓有靈,被紅繩勒死則煞氣十足,還用白娟裹上八字,顯然是有人用邪法刻意害人!”
“紅繩纏貓拋魚池,土下活埋雷擊木,白娟繪上生辰字,半把金剪壓房梁。”
“五行之中西屬金,北屬水,東屬木,這三樣東西在結(jié)界之中化形,煞氣便凝成了你看到的三頭惡犬,黑莽,以及那刀臂螳螂!”
此刻伴隨著楚青將一切娓娓道來,葉紫也不由驚訝的合不攏嘴起來,急道:“那也就是說我先前在結(jié)界里遭遇的一切,都是我爸在病榻之上所遭遇處境的影射?”
“對,卻不全對。如果我猜的不錯,葉叔叔今天之前的境遇,應(yīng)該是被那三頭惡獸在結(jié)界之中追著四處逃生,雖然狼狽卻不至于凄慘。而今天之后卻要被捆在石柱之上,經(jīng)受那幾頭惡獸殘忍暴戾的非人折磨……”
葉紫一臉驚訝:“這,這又是為什么?”
楚青搖頭苦笑:“葉小姐忘了,我就幫你回憶一下,可還記得,先前那位魏大師進來給葉叔叔施針,你二伯葉觀山全程阻攔?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在治病,而非聽從命令害人!”
語不驚人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