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修就這樣目送黑麒麟兩手空空,跟著泠融的背后離開了眾人的視線,而琵修也聽從著黑麒麟離開前的命令,跟著大軍一起退離朱閣。不過那都是表面上的功夫,他們并沒有完全退下山,他們只是離開了朱閣,遠離了亥山人的感知范圍,只要黑麒麟一有危險,收到傳音的琵修就會第一時間趕過去。
泠融與黑麒麟兩人在朱閣的廊道,泠融走在前面引路,而黑麒麟則是走在泠融的右后側(cè),泠融看著前方的路卻走得很慢,而黑麒麟則是四處看望,好像對朱閣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只是此時的朱閣因剛才的火勢顯得煙霧彌漫,能見度有點低,即便是黑麒麟與泠融兩人前后只相隔數(shù)人的距離,在黑麒麟眼中的泠融背影也是有些模糊不清。
“泠融姐姐,你什么時候與那弦月散的啊,要是我早知道,我前陣子圍剿他的時候就直接殺了他替你出氣。”
“這話說得,好像你能殺他一樣。”泠融不以為然。
“確實差一點就殺死他了,就是怕泠融姐姐你心疼,所以想著留他一命吧,抓住他把他武功都廢掉,然后把他綁到你身邊,當個男寵男奴也好。”
“哼,不需要。”
“也是,看你把亥山所有男侍都派下山去了,看來你是希望亥山重回舊時全女侍的模樣,但是聽說當初的改革也是你先提倡執(zhí)行的,怎么現(xiàn)在又想回到以前那樣,難道是弦月的背叛刺激到你了?”黑麒麟玩味地笑道。
兩人一問一答,好像很悠閑地在聊天,可是其實兩人都知道,誰也沒有放松警惕。至少泠融一直有留意背后黑麒麟的動作,就算看不見,感知卻也一直不敢松懈,反而黑麒麟站在較為有利的后方,能看到泠融的一舉一動,雙手別在腦后,就像在游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兩人一路穿過廊道,來到一個偏殿,這里無論是空間還是格局都與朱閣的其他屋子不太一樣,這里是泠融自己的寢殿。泠融推門進去,沒有絲毫的猶豫地走向自己的梳妝臺,彷佛她早就知道生死帳放在何處,至少,在黑麒麟眼中,她的確不該有一絲方向的迷惘,如果她真的有意把生死帳交給他。
泠融忽然停在自己的梳妝臺前。
黑麒麟仍然是一副人畜無害的天真模樣,笑意盈盈地看著泠融的背影,他的視線慢慢從泠融的寢殿,轉(zhuǎn)向泠融身上的披帛,他對著泠融的背影問:“怎么了?”
她直視著一塊等身大的銅鏡里映射出來的黑麒麟說:“你為什么會相信生死帳在我手上。”
“因為老閻王可信的人并不多,你絕對是其中一個,而且是最有能力去保護這東西的一個。”
泠融頓了頓,心想確實,她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隨即伸手打開了自己的梳妝臺抽屜,抽屜里面空空如也,但是泠融熟悉地找到了隱藏的暗格,打開,里面有一個上了鎖的金色長錦盒。黑麒麟因為身高看不太清,不過他還是認得這金色繡著龍紋的錦盒。泠融抱著錦盒,此時的她終于看起來有些猶豫,她幽幽地道:“其實我根本沒有選擇,是嗎。”
“當然有啊,你還可以選擇丟下亥山所有人不顧一切地逃跑,以你的實力自然是無人能阻你離開,可是那樣等同你舍棄了亥山,拋棄了亥山所有人,你不但會身敗名裂,而亥山也等同于被滅門。”黑麒麟笑道:“但泠融姐姐,我知道你不會。”
泠融聞言笑了笑。
是啊,亥山是泠融的心血,亥山的每一個人泠融都十分重視,她絕對不會拋棄她們的,她們知道所以她們甘愿一直堅守在此,不就是因為泠融嗎。
“不過先前所提出的和談,實在是不像你的風(fēng)格,我需要的是統(tǒng)一,不是各山有各主,所以你所說的那些條件如果你足夠了解我的話,我是不可能答應(yīng)的,我不但要亥山,要生死帳,我還要你身上的婆羅綢。”黑麒麟笑得天真爛漫,說得輕巧,就像在說他想要這個糖果那個糖果一樣:“和談只是你拖延時間的手法吧,那我就陪你玩玩嘛,我也想知道弦月到底會不會來,或許其實…你內(nèi)心也是期待著弦月會來吧?可惜啊,最終他還是沒來,而且,你的反擊還沒開始就被扼殺在搖籃里。”
“你可真是貪心。”
“我不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