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的府邸建在瓊山的山腰,元嫣她們體感大概馬車從瓊城出城門也走了快一個小時才到達。嘴上說是府邸,其實簡直就是一座依山而建,氣勢恢宏,殿宇巍峨,金頂輝煌的白色宮殿。白晃晃的高聳外墻,金燦燦的屋頂飛檐也因下雪被披些一層白霜。白墻的風格倒是有點像中式的皖派建筑,但是換了金頂就少了徽式青瓦給人幽靜古樸的感覺,反而多了幾分氣派華貴。
“歡迎來到我的白鈺殿。”
灰燁駕著馬車,停在宮殿的主門,很快就有守門的人認出灰燁,連忙打開主門讓馬車通過。馬蹄與車輪的聲音在宮殿的深院高墻內回響著,穿過長廊,到達一開闊的廣場后終于停下。慕白率先下了馬車,梁查他們就聽到整齊雄亮的呼喊聲:“殿主!”
四人陸陸續(xù)續(xù)下了馬車,才看到一群身穿灰衣的護衛(wèi)正在廣場中央似乎正訓練著,他們皆手持長槍,豎立一旁,看到慕白揮了揮手,才轉身繼續(xù)投入訓練當中。灰燁把馬車交給附近的侍衛(wèi),然后就跟著慕白繞過廣場,踏上了一條長長的鑲金玉梯,直接通往宮殿的最高處。慕白仍十分稱職,邊走還邊給他們介紹,白鈺殿內部又分九堂,中央最高處那自然是慕白的主殿,還有書堂,廚堂,武堂,議堂等等不同用途的殿堂。
慕白的主殿外還有一處庭院,金亭玉橋小湖泊,湖旁種滿了白玉蘭,高貴雅致,要是能在此景泡上一杯茶,一邊品茶一邊閱書,實在寫意致極。
“涼亭上好像有人。”藍江說。
不待眾人看清是誰,這里的主人已經舉腳向著金亭走過去,梁查他們跟著慕白穿過玉蘭林,走上玉橋,終于看清涼亭里的兩個人。
一個絕色女子,長發(fā)微束一單螺髻,插著兩朵玉蘭作點綴,耳后兩縷長發(fā)披胸,穿著雪白的貂毛斗篷,神色幽幽,一副心事重重,郁郁不歡的樣子,對于靠近的腳步聲也絲毫不作反應。而她身邊站著一個灰衣丫鬟,則恭恭敬敬地向慕白曲膝行禮,復而又回到剛才在女子身邊待命的模樣。
元嫣身為女子也忍不住向涼亭內的女子多看幾眼,美得連她都有些自愧不如。對方臉色蒼白,衣服也白,頭飾也只是隨意插了兩朵白玉蘭,加上神色郁郁,有種不常見的哀艷凄美。
不過她內心更好奇的是,這個人與慕白什么關系呢?
莫非是…慕夫人?
正當她以為慕白會說些柔聲細語的話,結果她就聽到慕白語出驚人,大大咧咧地說道:“怎么跑到我這兒來了大姐,回自己房間歇著唄。”
女子神色忽然一凜,轉頭直視慕白道:“你到底要把我關在這里多久?”
“不是…又不是我想留你的,有人硬把你送過來的,我賊無辜啊,說實話我還真巴不得把你這尊大佛送走呢。”慕白聳肩攤手道。
“那你說到底是誰送我過來?把我困在這里又有何意義?”
沒錯,這女子正是閻渢。她其實醒來很久了,但一直沒有遇到慕白去質問,她手無寸鐵,靈氣盡失,無奈被困在這座白鈺殿中。
慕白扶額,一臉頭痛極了的模樣,正想著如何跟這位大小姐解釋來龍去脈時,兩道身影從主殿外的山崖上出現。
說曹操,曹操就到。
“諾諾諾,你找他給你解釋。”慕白對閻渢指了指剛從不正常道路上山的弦月,然后想了想元嫣她們還在此,又轉身招呼著元嫣她們:“來,你們有什么地方想看的逛的,通通說出來,滿足你們。”
“好啊,我想去剛才廣場的地方看看!”梁查對涼亭的情況興趣不大,他更好奇的是剛才經過廣場的時候看到許多執(zhí)槍的灰衫侍衛(wèi)在訓練,他想過去學習一二。
“沒問題,灰燁你帶他去與兄弟們交流交流。”
元嫣看了看弦月身邊的元綾,十分懂事地選擇跟著梁查。
“我想去書庫之類的地方。”藍江對九幽的書籍感興趣。
“書堂是吧。”慕白向著不遠處一個灰衫侍衛(wèi)招手,后者連忙上前聽令:“你帶他去書堂,要是看中哪本書想要直接開口。”姜盈盈也不好一人待在原地,便隨著侍衛(wèi),與藍江一起到書堂閱覽。
庭院,只剩下涼亭里的閻渢和侍女,慕白,還有山崖邊的弦月和元綾。
“絳山弦月…”閻渢看著離涼亭不遠處山崖邊的兩道身影,一時有些恍惚,輕喃道。
慕白見弦月來了,就不躲著閻渢了,對閻渢旁邊的侍女擺擺手示意她退下后,便一屁股坐在涼亭的凳子上,翹起二郎腿,一副等著看戲的模樣。崖邊的二人也慢慢走近涼亭,最后四人皆坐在涼亭內,氣氛微妙。
閻渢認得弦月,但完全談不上熟悉,她很久以前,多是從旁人聽說過他的事跡,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而每次出現,他多是與冷融一起。她也認得在曲家時見過的元綾,此時她身穿與曲家時不同年代的漢衣,靜靜的坐在弦月身旁,讓她一時恍惚,霎時之間時光與人物似乎出現了重影。
然而慕白的一聲話瞬間打斷了她的出神,把她思緒拉了回來:“喂,現在怎么又不問了,對我就重拳出擊,對他就唯唯諾諾的,咋的,我看上去比較好欺負嗎?”
閻渢橫了慕白一眼,懶得理會他的戲,但是她確實被慕白說中一二,對著總是板著臉冷冰冰的弦月,她真有點不知道怎么開口。
反而是弦月,罕見地率先打破僵局。
“你想見你父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