鐲子有毛病這事,徐皓天后來請人核實(shí)過,證明李成陽所猜不差。
徐皓天經(jīng)營皓然居玉器珠寶,從他入行開始玉器市場就已經(jīng)轉(zhuǎn)冷,所以他算主營珠寶生意順帶銷售玉器。
店里先前專門請了雕刻師傅,后來沒生意,師傅就另謀生路去了。
至于眼力勁,徐皓天覺得自己不差。
大姨送的那只鐲子真是好東西,可他沒看出來那是死人的陪葬品,而且還是幾百年前。
寶蓮公園最近幾日晚上人流量巨大,來此淘寶的很多。
徐皓天把車子停好,對李成陽說:“成陽,縣里有不少古玩玉器愛好者,所以每年都會舉行一個線下交流會。”
“當(dāng)然,見不光的東西也會有人拿出來售賣。”
李成陽小聲問,“是不是偷來的?”
徐皓天笑笑,“怎么說呢,也有,主要是盜墓所得,當(dāng)然也有一些是祖?zhèn)髦?,往上推個三五代,誰家里還沒兩個老物件。”
聽聞此言,李成陽搖頭,“恐怕也是大戶人家,咱家就啥也沒有。”
迎面走來一位手捧紫砂的中年男了,“老徐,最近兩日沒見你,這可不是你趕熱鬧的性格呀。”
“黑哥,我這兩天有些感冒,今天才好些。”
“介紹個小老弟,成陽,眼光挺好。”
黑哥咧著嘴笑,“好說,好說,不如先看看我這個紫砂壺。”
這就考上了李成陽,徐皓天正要打斷。
這吳老黑玩的就是個砂,這是想拿李成陽耍著玩兒。
誰知李成陽卻說,“這個壺挺好,就是制作的稍稍粗糙了一些。”
此言一出,徐皓天大呼不妙。
這可是吳老黑形影不離八年的老伙計(jì),逢人就夸,圈里沒人不知道,而且這把壺的來歷確實(shí)夠久,據(jù)說是正經(jīng)的官窯大師手作。
怎么到他嘴里成了‘稍稍粗糙’?
“那個,黑哥,這成陽不懂紫砂,可能感覺這泥巴的玩意比不得玻璃那么平滑。”
吳老黑臉色其實(shí)已經(jīng)變了,不過李成陽是小輩又初見,這點(diǎn)修養(yǎng)他還有。
就問:“小老弟,莫非懂一點(diǎn)?”
后面‘懂一點(diǎn)’三個字,已有略微輕視之意。
對面的李成陽自然也聽出這話的意思,他輕聲笑,“黑哥,我也就從手感上隨口一說,徐叔說的是,我不懂這個。”
但是吳老黑已經(jīng)不爽,他斜眼看向徐皓天,“老徐呀,你店里之前那小子眼光比較好,不像某人眼睛不好使,還亂說。”
說完就把紫砂從李成陽手里搶回來,眼里盡是鄙視。
徐皓天陪著笑臉,不好為這小事得罪吳老黑。
原本就是陪徐皓天出來看熱鬧,他還請人幫忙,李成陽自然不會得罪吳老黑。
吳老黑走開后,徐皓天抱歉的說,“這吳老黑人稱黑哥,早先是道上的人,后面玩起了古董。”
“他其實(shí)沒什么本事,有本事是他的弟弟吳全順,全順集團(tuán)的董事長。”
這公司李成陽聽過,“好像生產(chǎn)鋼材的吧,本地最大的鋼材集團(tuán)。”
“是呀,縣里最大的鐵礦被全順集團(tuán)拿下,每年?duì)I收上百億,平常沒人愿意得罪吳老黑,這把紫砂他玩了七八年,逢人就夸,你剛才是打了他的臉。”
聽完這話李成陽才明白,原來背后還有這樣的故事。
可此時他就直說,“那紫砂真的很一般,表面光滑,是因?yàn)榘淹鏁r間久了的原因,但并不是制作精良。”
“再就是那蓋子明顯瑕疵,雖然不容易察覺,但細(xì)心一定能發(fā)現(xiàn)。”
“最后是壺口應(yīng)該碎過,這個應(yīng)該是后來接上的。”
那壺拿在手里把玩沒分鐘,他竟然能看到這么多門道。
徐皓天會心一笑,“成陽,我懷疑你搞古董的吧,行家啊。”
“那倒不是,就是觀察細(xì)心而已。”
具體如何觀察說不得,一摸那壺,他就能清楚的看到那道明顯的裂痕。
他又不是什么探測儀,這么說不是討打嗎?
公園兩邊的小道上擺滿貨品。
各式各樣琳瑯滿目的物件,看的人眼花繚亂。
徐皓天自在的說著,“看看有喜歡的東西沒有,我送你,你救了敏敏兩回,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謝你,明天去店里,我給你拿幾樣首飾。”
李成陽拒絕,“徐叔說笑,我用不著首飾。”
“不能這么說,你不用,你妹妹用,你母親也可以用嘛。”
“真不用,婷婷還上學(xué),用不上這些東西,我媽那兒,等我手頭寬裕我會買。”
李成陽彎腰,見著一只白玉瓶子還帶著銹泥巴。
攤主說話:“老弟呀,看看,我在東邊工地干活時挖出來的玩意,不知道是哪朝的東西,你隨便給個三五萬就行。”
聽這話,徐皓天樂了,“你虎吧,什么年代了,還工地老三樣呢?”
“一看就知道是假貨,張口就三五萬,三五百我都嫌多。”
聽完徐皓天的話,攤主又嘿嘿一笑。
“這位老板一看就是行家,我就開個玩笑而已,不過真是我給爺爺修墳時撿來的,這錯不了,要不你給兩千。”
剛才還三五萬,這會兒要價兩千。
白玉瓶子高約二十公分,表面有一層厚厚的銹,按說玉器沒有生銹的道理。
李成陽拿在手中,這白玉瓶子的來歷浮現(xiàn)眼前。
他會心一笑,“徐叔,這個回家養(yǎng)花可以呀。”
攤主應(yīng)和道:“對對,這比玻璃好,老弟眼光不錯,你這樣,誠心要1500,老婆還等著我回家睡被窩呢。”
李成陽對著二維碼一掃,錢付了。
徐皓天大呼上當(dāng),“你上當(dāng)了,這玩意跟塑料的一樣,頂多給他二百塊。”
李成陽傻傻的笑,“洗洗就跟新的一樣,嘿嘿。”
一手錢,一手貨,現(xiàn)在已經(jīng)錢貨兩清。
白玉瓶子外面不僅生銹還有一層厚厚的綠衣,挺臟。
總之徐皓天覺得虧大本。
李成陽則拿著這只玉瓶子去公園內(nèi)的衛(wèi)生間,把握給洗洗。
他向隔壁保潔大叔借了個鋼絲球和鏟子,然后使勁在這里刷呀刷,等著刷出寶貝。
可是保潔的大爺看不下去了。
“小伙子,你這是玉瓶子,這么鏟不得廢了嗎?”
李成陽解釋,“大爺,有點(diǎn)臟,我給洗洗。”
大爺又問:“買的,幾個錢?”
“一千五。”
大爺?shù)裳郏?ldquo;虧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