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小童其實(shí)又來了一次,躡手躡腳的留下了一些金瘡藥和吃食,就匆匆離開了。
第二天被秤砣發(fā)現(xiàn),滿心歡喜的大喊大叫,卻被莫爍鋒告知是城隍爺送來的。
傷口的到了妥善的處理,吃了些魚,現(xiàn)在又有了白面饅頭,相信傷口會很快愈合。
可他本來安定的心卻因?yàn)閺膬蓚€壯漢身上搜出的令牌再次渾濁了些。
這兩人不是兵痞,而是還沒衣錦還鄉(xiāng)的士兵,根據(jù)兒時的記憶,士兵是不可以隨意外出的,他們也沒理由想要自己的性命啊。
但目前能確定的是,他倆知道自己殺人的事,自然是和李三打過照面的。
他們必須盡快移動,以防被李三堵在這,以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他自認(rèn)為只有三成把握。
不是戰(zhàn)勝,而是逃跑。
“秤砣,我們走!”
雖然莫爍鋒百般推辭,也耐不住秤砣的軟磨硬泡,心不甘情不悅的被他背了起來。
秤砣背著他,他背著兩把刀和一個盾,就這么沿著河邊走著。
既然不能進(jìn)城,這河流就成了兩人賴以生存的保障。
與此同時,兩個混混躡手躡腳的摸了過來,看著還冒著青煙的火堆有些興奮,剛想追上去,卻被草叢中死去壯漢的胳膊絆了一跤,一臉驚恐的打消了念頭,雙雙離去。
莫爍鋒在秤砣的背上不斷的回味著手臂被拖住的感覺。
身下秤砣也漸漸體力不支,腳步漸慢,大口喘著粗氣。
有些懊惱的將老大向上提了提,卻驀然覺得背后重量有所減輕,身體微微輕松了些。
殊不知莫爍鋒進(jìn)入了一種玄妙的心境。
他本來在腦海中感受,觀察周圍的靈氣粒子。
因?yàn)楦惺艿匠禹鹊男量?,便想讓他輕松一些,在腦海中勾勒出了自己漂浮起來的樣子。
沒想到屁股下面真就匯聚起了一些靈氣粒子,將自己往上托了托,雖然沒有像想象中那樣漂浮,卻也足夠神奇。
這就是聞境靈徒的能力嗎?
可是他明明記得,靈徒只能感受靈氣,并不能操控啊。
這么說來,只能是那乾坤靈卷功法的緣故了。
秤砣現(xiàn)在用健步如飛來形容也不為過,也不管是因?yàn)槭裁?,只是大步往前走著?/p>
可很快就感覺背上一沉,竟是兩手一松將莫爍鋒摔在了地上。
這也沒辦法。
只堅持了五息的時間莫爍鋒就失去了和靈氣粒子間的聯(lián)系,當(dāng)下身子一沉,摔了個屁堆兒。
可好歹是能主動控制了,如果配合上披風(fēng)刀法,找準(zhǔn)時機(jī)攻其不備,可能有和李三一戰(zhàn)的資格。
為了防止突然迎戰(zhàn),莫爍鋒只能再次閉目調(diào)息恢復(fù)精神與氣力。
……
西南舊巷,一個大宅前,房門被粗魯?shù)目垌?,老管家剛一開門,沒看清來人的面容就被一棍敲死在地。
不顧院內(nèi)丫鬟的喊叫,鐵棍李三在一干混混的簇?fù)硐卖~貫而入。
路過的百姓都會好奇的朝里看上一眼,瞧見那為首之人手中鐵棍的紋路都紛紛用手遮住側(cè)臉,蒙住孩子的眼睛,匆匆離去。
過了短短半個時辰,大宅里的慘叫聲才停止,后門被一腳踹開,李三持棍搖晃著走出門來,還不忘在門檻上蹭蹭鞋底,身后混混肩頭扛著的正是那小童。
一行人毫不避諱的在巷口間穿梭,過往行人無不避讓,臨街店鋪均閉店打烊,最后只在地上留下一行行暗紅的腳印兒。
一家?guī)卓趹K遭滅門,除一小童無人幸免,左鄰右舍無人報官……
……
夕陽西沉,莫爍鋒仍在閉目修養(yǎng)。
腦海中卻感應(yīng)到不遠(yuǎn)處有一人前來。
長刀、戰(zhàn)刀放于兩側(cè),想著物盡其用,飛出去一刀,先聲奪人。
手中刀柄剛一握緊卻感受到來人是個骨瘦如柴的老者。
“老人家,有什么事嗎?”
莫爍鋒隔岸招呼了一聲。
“我,我來傳個信兒!李三說,明日正午約你到巷里一戰(zhàn),如若不來,那小童可就要人頭落地了。”
老人氣力不足,一句話分了好幾段才說完,仿佛是認(rèn)出了昔日的瞎眼乞丐,歇了幾口氣繼續(xù)說道:
“小子,雇那小童的人家今天已經(jīng)被那幫畜生全殺了!多死一個也不多啥,要我說,你倆就走吧!不是我老頭子狠心,只是你要去了,你倆可就都活不了了。”
“多謝老人家,還得麻煩您轉(zhuǎn)告那李三,我定會按時赴約!”
莫爍鋒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下來。
再怎么說,自己也曾是這長青城的大皇子,被殺的也都算是自己的子民,父皇和二弟就算再執(zhí)迷不悟、疏于管理也不該讓李三這樣的惡霸為禍鄉(xiāng)鄰,讓無辜的人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