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傍晚,本是陰暗沉重的天空變得更加陰暗,雪已經(jīng)停了,不知為何,玉皇成中變得異常安靜,唯有行走時踩在雪地上的嗤嗤聲,棲鳳樓三樓上,天賜四人圍坐,驚鴻和星痕已經(jīng)去休息了,當(dāng)然并不是睡覺,只是酒喝的多了這才先去躺上一會,桌上的酒菜也已經(jīng)撤了,中間擺放著一個爐子,爐子上正溫著一壺龍井,此時的的三樓也已經(jīng)坐滿,靠西邊的商賈一直不曾離開,那兩個出去的身材肥胖的富商也換了一身衣裳回到了三樓,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喝著酒。
天賜看著陰霾的天空淡淡的說道:“這個天和這個地如今都是一樣了啊,一樣和碳一般的黑!”
了無聽他這般說雖未說話,但是一直盤著手中的念珠,口中不斷念著什么,許是在為這天地間的亡靈超度,金流水舉起杯子淺嘗了一口,開口說道:“所以才要肅清天地,重新整頓!”
“哦?”天賜詫異道:“不知金兄所說的肅清是怎么個肅清法?”
金流水抬頭看了天賜一眼,一口將杯中水喝完淡淡的說到:“唐兄,既是要肅清那便要將所有糟粕除去,在發(fā)揚其精華,重立這天地間的規(guī)矩!”
“所以就要將這世間的平明百姓全部除去,以強力統(tǒng)治天地間,再建立所謂的規(guī)矩對嗎?”
金流水點了點頭,又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這種事他向來是不做的,“說對了一半,這凡人界本是屬于凡人,何來的規(guī)矩要天來管,就是因為這些凡人,太弱的凡人!”
天賜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他似乎有點理解為什么這個沒有半點修為的女子為何愿意這般出錢幫助生死門,其實說出錢并不準確,應(yīng)該是戰(zhàn)備資源,她似乎沒有感情,也不知道自小到大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有這般極端的想法,痛恨人類?那她自己就不是了嗎?她是,而且是最普通的凡人。
了無雙手合十緩緩說道:“阿彌陀佛,雖是命中定數(shù)但上天亦有好生之德,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施主殺孽深重,還是放下屠刀的好!”
金流水撥了撥手中的金算盤,好一會才說道:“要我不殺也可以,除非你能給我一個辦法,將這天與這地隔絕!”
天賜看了看金流水,心中有話想說只是剛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難道現(xiàn)在的天和地不是隔絕的嗎?當(dāng)然不是!天賜不自禁的心中肯定到,他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這一想到就說了出來,“想來真正和你做生意的應(yīng)該是羅睺吧!那蠻千絕是不是早就已經(jīng)死了或者說早就已經(jīng)不是蠻千絕了?”
金流水眉毛一掀,雙眼緊緊盯著天賜的雙目,他想看透眼前的俊朗少年,只是那一雙如清水一般的雙目始終古井無波,“你到底是誰?”他說出這句話是嗓門陡然提高,只一瞬間三樓已經(jīng)充滿了凜冽的殺氣。
只是天賜似乎并不以為意,“呵呵!你應(yīng)該能猜出我是誰!只是這里誰又能留得住我呢?與其如此還不如好好聊一聊!”
金流水又端起了杯子緩緩喝了一口,殺氣轉(zhuǎn)瞬消散,“你且說說看此次前來的目的?”
天賜看著了無邪笑道:“放心,來此不過是帶著了無大師見見世面,順便看看能不能破了他的定力罷了!”實則天賜來此是為了找一個人,就是宋遠橋的兒子宋青書,這小子為了武當(dāng)忍辱偷生,不惜毀掉自己的容顏混進了生死門之中,三日前,武當(dāng)派收到一封書信,正是他寄過來的,只是沒想到天賜居然誤打誤撞遇到了這尊財神,當(dāng)然這些他還不能說。
“其實我打心里就很佩服你,居然可以憑借一己之力與生死門抗衡,當(dāng)真是少年英俠!”金流水看著天空漫無目的的說到,本是應(yīng)該看著天賜以示尊重。
“你錯了,不是以一己之力,是無數(shù)英勇無畏的戰(zhàn)士捍衛(wèi)著人界,我不過是他們心中的一個信仰,其實我也很佩服你,一個弱女子居然可以以財力抗衡生死門抗衡羅睺,讓他們不得不妥協(xié)與你,其實你才是這北俱蘆洲真正的掌控者!”天賜看著金流水說道,一旁的白衣和了無皆是驚訝的看著金流水。
金流水似乎很忌諱別人提起她的女兒身,面色忽的變得陰沉,“你可知只要我招一招手,今天就算你能離開也得留下一條胳膊或者是一條腿?”
“那你留下的說不定就是這條命了!”兩人說的話都殺氣極重,但是卻又那么的輕描淡寫,仿佛是多年的摯友在一起敘舊一般。
“哈哈哈……”
“哈哈哈……”
二人相視一笑,只聽金流水朗聲說到:“有趣,當(dāng)真是有趣!很久沒有遇到你這種有趣的人了!”
“金兄,據(jù)我所知,羅睺此次所作所為實則是為了攻占天庭而做的準備,如今人界生靈涂炭,數(shù)萬年來創(chuàng)造的文明也是毀于一旦,還望金兄可以懸崖勒馬,早日回頭,莫要在助紂為虐!”天賜鄭重說道。
金流水眉頭緊皺,她也曾懷疑過羅睺,同時也曾懷疑過自己做的事是否正確,如今的天下也絕非她想要的樣子,也不是羅睺當(dāng)年向她承諾的那般,已然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她現(xiàn)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似乎現(xiàn)在的她也正在不知不覺間被羅睺控制,到最后亦如那蠻千絕一般。
如今天賜拋出的橄欖枝對她來說不可說不誘惑,只是這金家雖然明面上看起來是由她操控,實際上她知道,真正的操控者還是那個老祖宗,一直隱沒在地下的老祖宗,若是要和天賜合作那必須要奪得金家的控制權(quán)。
金流水眉頭舒展,似笑非笑的說到:“今天且先說到這里,你若是有膽在這棲鳳樓等我三日,三日之后咱們再敘,嘿嘿!”她說完笑著便轉(zhuǎn)身離開,沒有等天賜的回答,似乎她心中也知道天賜的回答,她剛下樓,西邊的一種商賈,總共八人也都陸續(xù)離開。
“當(dāng)真是好大的排場,八位圣人在側(cè)保護,一般人想要近身怕是比登天還難!”白衣淡淡說到。
天賜起身走到陽臺,看著金流水的背影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