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勝神洲花果山,福地洞天之地,沒有了往日的氤氳靈氣,充滿的是血腥的肅殺氣息,山風呼嘯,呼嘯的山風卻吹不亂空氣中彌漫的殺氣,水簾洞,斗戰(zhàn)勝佛的道場如今已不復存在,不知是誰用劍亦或者斧頭將整個花果山劈為了兩半,那如劍一般尖利的兩座山峰上此時各自站立著兩個人,身穿玄青長衫面容剛毅的男子正是天賜,其對面山峰上站立的則是手握玉劍一襲白衣的溫婉女子,若是仔細看會發(fā)現(xiàn)此女子居然和無雙長得幾乎一摸一樣。
天賜身后一塊寬六丈長六丈的光滑石臺之上,覺妙正抱著一白毛老猴放聲哭泣,老猴已然沒了生機,胸口那巴掌大的傷口兀自在啵啵的噴著鮮血,顯然剛剛死了沒一會,這老猴正是當年傳授覺妙方天棍法的赤尻馬猴。
回到人界已然有一年光景,每天經(jīng)歷的都是無盡的殺戮和戰(zhàn)斗,這已經(jīng)變成了和呼吸一般每天必須去做的事情,不戰(zhàn)斗等待的就是死亡,天賜看盡了悲歡離合,也看盡了生離死別,身邊一個個親朋好友接連離去,一個個雖是不熟悉卻視他為信仰的墨網(wǎng)精英在他眼皮底下慘死,一個個再尋常不過的天仙金仙好似不要錢一般在戰(zhàn)場中沖鋒陷陣,時間長了他也麻木了,只是這生死門好似有著無窮無盡的戰(zhàn)士一般此消彼長,縱使昆侖獄不斷地傳輸著修士也是一不壓眾百不隨一。
天賜一只腳踩在峭壁的石尖上另一只腳懸空,雙目注視這對面看似柔弱的女子,山風呼嘯吹的衣服獵獵作響,那女子站在峭壁之上竟被這風吹得左右搖晃,只是不管如何搖晃都不曾倒下,就是這個女子剛才一指將花果山下修士一并擊殺,若不是天賜來得快,恐怕覺妙眾人也都要被他擊殺,一年的時間無數(shù)次的戰(zhàn)斗,如今眾人的修為也都達到了準圣境界,以戰(zhàn)悟戰(zhàn)是最快的修煉方法。
這柔弱女子名叫素女,就是女媧娘娘的女兒,也是女兒國第一任掌門,更是無雙之前幾世,那九天宣化珠就是她的寶貝,只是不知為何如今居然甘愿屈居于生死門之下。好在無雙不在這里,不然以她的手段不知道要出多少幺蛾子,只是這女子一看到天賜就好似看到仇人一般,上來一劍就將花果山這洞天福地劈成了兩半,其玉劍所發(fā)出來的能量讓天賜都有點心悸。
沒來由的,天賜只覺得心口一疼,忽的轉頭看向西方,眼角濕潤雙手不自然的握緊,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王莽戰(zhàn)死的時候是他第一次出現(xiàn)這種反應,姜院長是第二次,溫星河、丁樂逸、摩羅等等,每一次有摯愛親朋戰(zhàn)死他都會這般,在他們出戰(zhàn)之前天賜就在他們身上做了標記,以確保每次遇到危機之時他都能趕去救助,只是真正的戰(zhàn)場,真正的戰(zhàn)斗又豈是他想走就能走的,“小虎!你還沒有吃到師娘給你做的雞腿呢?”他還記得小虎從龍宮回來之時,天賜帶著他和無雙還有孩子一起吃飯的場景,還記得他師父師母叫個不停的場景,更記得無雙替他夾了一大塊肉而使得他淚如雨下的場景,也記得這次臨走之前他說的那句話:“師傅,等我回來記得讓師母給我做燒雞吃哈,我要吃雞腿!”
無盡的悲傷充斥著天賜的內心,這一刻他是那么的無助,他恨,恨這生死門的殘暴,更恨這天道不公,如今這人間遭逢大難,但那所謂的神,所謂的佛呢?不是要保佑這天底下的凡人嗎?
那雙握緊的手緩緩松開,只是剛松開又迅速地握緊,如此反復三次,天賜猛然間抬頭,雙眼充斥著血絲,血紅的雙眼猶如暴怒的野獸一般,身形陡然消失,素女見狀騰身而起,其腳下的花果山爆裂開來,原本高聳的山峰峭壁瞬間被夷為平地。
素女冷漠的看著狂怒的天賜,面無表情的說到:“你這樣是打不過我的,冷靜下來再打吧!”
天賜哪里管得了許多,那股滔天的恨意如烈火一般灼燒著他的心灼燒著他的靈魂,一時間只感覺整個人好似要爆炸一般,他需要發(fā)泄,發(fā)泄心中的怒火。只見他袍袖一甩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射向素女,只是憑借著肉體的力量去撞擊,即便是再大的傷痛他也感覺不到。
素女搖了搖頭,抬手輕輕在空中一點,一道水幕在二人之間形成,天賜轟然撞在了水幕之上,那水幕并沒有意料之中的炸裂,好似與漁網(wǎng)一般來回彈了兩次卸去天賜這一撞之力,可惜這并沒有阻止天賜的攻勢,一招不成,天賜翻了一個跟頭華為一柄漆黑巨劍當空劈下,嘩,水幕應聲而開,漆黑巨劍破開一個口子便沒有再繼續(xù)往下,劍勢一轉,劍氣縱橫,無上劍道迫使這水幕之中射出一柄柄短小的水劍,與漆黑巨劍一起向著素女射去。
依舊是波瀾不驚,素女只是抬起玉劍在空中轉了一圈就將天賜這一招化去。一招化去天賜所有劍氣她手上卻沒有停,手中玉劍一劍遞出,平平淡淡的一劍,沒有一絲花哨卻蘊含了無數(shù)的變化,包含了無盡的殺機,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如何躲避,在他愣神間,嗤的一聲,玉劍從他的肩膀穿過,天賜一驚,急忙向后掠去。
“為什么不殺我!”天賜喘著粗氣問道,肩膀的刺痛使他冷靜了下來,只是不知為何這素女居然沒有殺他。
“沒有什么為什么,只是這樣殺死你實在太過便宜你了,當年你如何對我,如今我便翻倍還給你!”素女冷漠道。
天賜嘴角一扯冷笑道:“又是當年,又是該死的因果,呵呵,難道這么多人犧牲這么多人逝去都是因果報應嗎?我不知道當年我做了什么,也不知道當年讓你受了什么苦,那都和我沒有任何關系,現(xiàn)在的我叫做唐天賜!”
話音剛落,一把金色長劍從天賜身前的地面緩緩升起,這一刻只覺得天地失色日月無光,花果山上無數(shù)利劍皆是騰空而起飛到了天賜身后,抬手拔起劍身刻有天罰二字的金色長劍,天賜化為一道長虹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