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蕭銘拉長了語調,懶洋洋的說道,“你們是走私什么的?”
老幺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蕭銘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老幺,又看了看尹老,手中的陶罐作勢就要摔在地上。
尹老立刻變了臉色,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艱難的吐出幾個字道:“有話好好說……”
“那就老實交代。”蕭銘悠然道。
海蛟護送韓曉月下船給秦瑤報信,尹老的面色愈發(fā)黯淡,到最后哇的一聲吐出血來。
“想不到外頭還活著的人都被你下了降頭。”蕭銘挑了挑眉。
就算是最低級的降頭蟲,蟲子被毀,作為聯(lián)系的降頭師也會受到反噬。
“我們把一切和盤托出,你會芳了我們嗎?”老妖咬牙問道。
這次算自己看走眼,在陰溝里翻了船,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能安然離開,總有一天他會再帶人回來宰了這個人。
“不能,現(xiàn)在的情況下你哪兒來的勇氣跟我討價還價?”蕭銘說道,“在場的一個都跑不了。”
“南山點尋聚陰地,招陰布里藏乾坤,你是個陰師。”
老幺瞪大了雙眼,看向蕭銘的眼神驚疑不定。
陰師這門流派已經(jīng)少有人知道,他當初拜入門下,學的也只是皮毛,招陰袋在手,連其八成威力都用不出來。
他們跟降頭師一樣都是手段奇詭的陰派,這幾年行事已經(jīng)十分低調,降頭師更是只在東南亞活動,但是每個人幾乎都背有人命。
殺了也是為名除害。
老幺算是明白了,眼前的這個青年很有可能是同行,沒有放過自己的打算,那不如拼一把。
“小子,栽在你身上是老子一時疏忽,你他媽等我——”老幺手上剛有動作,話還沒說完,蕭銘就已經(jīng)上前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
“我跟你們一樣,都不怎么喜歡不配合的。”蕭銘手下一使勁,本來就疼的連五官都扭曲的老幺連掙扎都沒掙扎就咽氣了。
在這個人身上摸索了半天,還真叫他摸到了好東西。
招陰袋也算是寶貝一件,有人需要就是市場,蕭銘滿意地收起,將搜刮來的陰師法器全部都收到了自己口袋里。
接著,他猛地轉頭,看著嘴角抽搐的尹老。
后者腦門上布滿一層細密冷汗,說話都有些結巴:“你……你是走寶人!”
蕭銘沒說話,死掉的老幺尸體動了動,從他的口中緩緩爬出了一只降頭蟲。
這只蟲子周身泛著詭異的光澤,頭部是一張布滿尖牙的圓口,它爬出來在地上扭動幾下,就化成了一灘黑水,地面被腐蝕地不停散發(fā)著白氣。
蕭銘心下了然,這老頭不知道什么時候也給這船長下了降頭。
趁蕭銘的目光落在老幺的尸體上,尹老手腕一翻,一只干癟的蟲子就從袖口滑落,不過米粒大小,他雙指一彈,將那只蟲子飛速點向蕭銘。
身后的白素冷不丁出手,在蟲子離蕭銘衣服不足三厘米遠的距離重重一握。
蕭銘轉頭,白素攤開手心,蟲子化為痱粉飄落。
“你還想陰我?”蕭銘眉毛一跳,剛準備跟尹老“客氣”兩句,發(fā)現(xiàn)后者雙目爆突,耳朵緩緩流出鮮血,整個人面色灰敗,大張著嘴,生機全無。
嘴里舌頭的地方,一只蟲子趴在舌頭的位置,像是那個米粒的放大版,飛快的從尹老嘴里爬出,在地上停頓一瞬,隨即找準目標,飛快地朝蕭銘爬了過來。
蕭銘手隨目動,抬手用刀將那只蟲子牢牢釘在地上。
在場的兩個人都聽到了一聲尖叫,蟲子的前足揮舞,被刀扎透的地方爆出一團腥臭的綠色膿液,蕭銘面色不改,抽出來一甩刀身上的綠液,對白素說道:“走了。”
走到一半,蕭銘忽然想到了什么,原路返回,將那個陶罐一并帶走了。
返回的路上遇到了海蛟,后者沒說話,化為一股青煙盤踞在了蕭銘的背上。
妖丹在蕭銘體內,只要蕭銘愿意,隨時可以將心里的想法直接傳給海蛟。
回到游艇,韓曉月松了口氣,跟秦瑤一并迎上來上下打量蕭銘:“沒事吧,那兩個人怎么樣了?”
蕭銘剛要說話,秦瑤就開口道:“你別怪她沒去幫忙,回來她就已經(jīng)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了,既然那艘船上有想要了你們命的人,出于對她的安全考慮,我攔著她沒有去幫你。”
“這有什么,不是平安回來了么?”蕭銘毫不在意。
船艙內。
尹老的頭皮動了動,又是一只降頭蟲鉆了出來。
尹老整個人已經(jīng)死透了,按理來說,他手下的所有蟲子都應該死了才對。
但這只蟲子面上長著一張人臉,跟死去的尹老如出一轍,身體如蜈蚣一般,小指粗細的降頭蟲扭動著身子,就這么順著沒關上的門鉆了出去。
“我已經(jīng)給官方發(fā)了消息,三個小時后會有人過來接替這只船。”
韓曉月開口道:“我們直接把這個游艇系在船旁,開船走。”
大船上的聯(lián)絡被老幺破壞了,包括定位也被摧毀,只能先上游艇把消息發(fā)過去才能回到船上。
“你還會開船?”回想起船長室里那一堆說不上來功能又讓人眼花繚亂的按鈕,蕭銘忍不住嘆問。
“游艇我都會,船為什么不會?”韓曉月驕傲道。
于是現(xiàn)在,蕭銘有一點點后悔。
他來到船艙的最底下,打開艙蓋,隨意地找了一個箱子一撬,滿箱子的文物就這么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蕭銘倒抽了一口冷氣,這走私文物判個死刑都不為過。
現(xiàn)在他在船底坐擁著滿箱文物,但這里頭的寶貝沒有一個是他的。
此時若是偷偷藏一兩件,也不會有人知道,但作為一個走寶人,必須要遵循自己所立下的規(guī)矩,其中一條,就是絕不會去走官家的寶物。
那個領頭的這么防著官方,大概是因為這批東西可能有的已經(jīng)登記在冊,而他們直接從對方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順走了。
屬實厲害。蕭銘看著層層包裝的文物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