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帝,您的故鄉(xiāng)到了。”
聞言,楚風睜開了眼,望向車窗外,見到飛速逝過的熟悉街景,一棟棟陌生的新建大樓,霎時間,一段漫長而又苦痛的回憶閃入腦海。
五年前,父親的公司遭人算計,一夜之間數(shù)億資產(chǎn)蒸發(fā),母親發(fā)瘋自殺,父親從此一蹶不振,原本好好的家,就這樣七零八碎。
那一年,楚風才十九歲。
正值尷尬的年齡。
在最沒有能力的年紀,至親落難,卻保護不了他們,多么慘痛的現(xiàn)實!
恰巧那年,楚風聽聞北域大亂,為此,他瞞著父親,毅然做出了一個決定——
追隨北上隊伍,前往北域,平寇衛(wèi)國。
從收拾行囊之初,楚風就已經(jīng)想明白了,此次一去,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但若凱旋歸來,他必將血洗仇家,以他們之血,祭母親亡魂,平父親的冤屈!
九死一生的五年!
幸好,即便前路再苦,楚風都挺過來了。
甚至,一切都比預想的結果要好。
如今的楚風,早已不再是五年前的少年,在北域征戰(zhàn)的日夜,血與火已然將他徹底洗禮,層層風霜褪卻了他的青澀,他已然成為了一名真正的男人!
別在楚風肩上的九星軍銜,足以彰顯他在北域立下的無邊成就,現(xiàn)在的他,一句話,即便是整個龍國,都要因他顫動!
“神帝,下一步……您決定怎么辦?”
坐在前排副駕的一名瘦弱男子,向楚風開口說道,他的嗓音沙啞,卻沉悶有力,仿佛是來自地府的聲響。
“我想先回家,看看父親。”
“至于曾經(jīng)的那些仇家,三天之內(nèi),清除。”
“明白了,神帝。”
車速漸快,楚風繼續(xù)閉眼養(yǎng)神,腦中盡是記憶里,父親的偉岸身影。
還有那個女人……
五年了,你過得還好嗎?
楚風睜開了眼,一想起她,陰沉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暖色。
“停在前面那家花店門口,我去買個禮物。”
“遵命,神帝。”
楚風推開車門,走下車,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領,徑直步入面前的花店。
他并沒有注意到,就在不遠處的街角,一個瘦骨嶙峋,衣衫襤褸的老人正蜷縮著身子,蹲在墻邊,雙目無光,直勾勾地盯著來往的行人。
一陣凜冽的寒風襲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將手心合上,不斷摩擦升溫,他瘦弱的身子,隨著這急劇下降的氣溫,已經(jīng)有些不堪一擊。
一名過路的人見他可憐,從褲兜里掏出了一張五元紫鈔,彎腰放在他的身前,誰知他看見后,突然暴怒,一把扔掉鈔票,指著那名行人怒罵:“滾、滾!老子有的是錢!”
“我草?什么人啊這是!”
“好好好,你說你有的是錢,那就先給自己搞一身像樣的衣服吧。”
“切,奇葩!這年頭要飯的,居然都嫌餿了!”
那人罵罵咧咧的走后,老人又靠回墻邊,腦袋仰著,閉上了雙眼,好似在回憶著什么。
嗶——
突然,一道巨大的、汽車喇叭聲在老人的耳邊響起,他被嚇了一跳,轉(zhuǎn)過頭,只見一輛顏色醒目的超跑正停在自己面前,坐在主駕駛里的一位青年,臉上充滿了戲謔。
他把腦袋伸出窗外,看向老人,稍微低下了頭,露出墨鏡背后的雙眼,陰陽怪氣道:“喲,這不是天楚集團的,楚建宏董事長么?”
“你怎么蹲在這呢,莫非……”
“哦,不好意思啊,我都忘了,你公司破產(chǎn)了,現(xiàn)在是‘要飯集團’的董事長了,哈哈哈哈!”
一見到他,楚建宏的瞳孔劇烈收縮,用枯瘦的手指指著他,嘴里哽咽了半天,卻是一句話都發(fā)不出來。
超跑的蝴蝶門向上揚起,張?zhí)旎⑦~開腿,下了車,見到他步步朝著自己走來,楚建宏的眼里充滿恐懼,身體顫顫巍巍的,下意識往墻角那邊縮。
“我說楚董事長啊,見到我,你也用不著那么害怕吧?”
張?zhí)旎⒁呀?jīng)走到了楚建宏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語氣里充滿了戲弄:“哎,其實我也知道,一夜之間破產(chǎn),的確是挺刺激人的,不過說到底,這件事雖然跟我們張家脫不了干系,但是啊——”
“這老話說得好,商場如戰(zhàn)場,勝敗乃兵家常事,輸一次,不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嘛?”
“更何況……你們楚家,本來就不配跟我們斗。”
聽著張?zhí)旎⒌囊蛔忠痪洌瑹o形之中,仿佛有只大手,正在撥弄著楚建宏體內(nèi)的某根神經(jīng),以至于他的目光都變得呆滯,整個人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