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深深瞥了王焱一眼道:“這位小兄弟僅憑遠遠一觀,就能發(fā)現(xiàn)琴身的瑕疵,可見眼力之高,老夫自嘆不如!”
“什么?”
聽完胡建國的話,眾人這下是真的被驚住了。
他們萬萬沒想到,向來在魔都古玩界傲視群雄的胡建國胡老居然親承不如一個二十歲的青年。
這件事一旦傳出去,恐怕整個魔都鑒寶行都要震動的吧?
劉姓唐裝老者臉色變了幾變,卻終究沒再多說什么。
然而,對此,王焱卻淡淡一笑,并未多說什么。
原因無他,王焱從六歲開始就隨同爺爺一起隱居山林,自幼從甄別乾隆通寶開始,到明清青花,再到元宋青花、明清風水字畫,然后是先秦刀幣、青銅鉞器等,練就了一雙能甄別各種古玩字畫的慧眼。
像這種秦漢時期的古琴樂器,他只一眼就能辨出真假。
“許小波,這次你怎么說?”
蕭若溪俏目一寒,冷冷地看著胡子中年道。
許小波尷尬一笑道:“這個……我對這個傳家之寶,還真不太了解,我先回去問問我父親是怎么回事。”
而后推開人群,抱起古琴作勢便落荒而逃。
但在出門前,卻被王焱給攔住了去路道:“我記得某人剛才說過,如果我能證明自己的身份,就將這把琴給吃了的吧?”
許小波咬牙切齒道:“臭小子,剛剛蕭老板也說了,與你根本就沒有半點關系,你這是自己往自己臉上貼金。”
“婚約是我們兩位長輩定下的,有那對玉佩為證,那還有假?你這人輸不起,只管承認自己是孬種就行,何必還找其他借口!”
臉色微變,許小波見四周的眾人都滿臉戲謔地看著自己,頓時發(fā)狠,一把將古琴朝蕭若溪的方向擲去道:“該死的混蛋,敢斷老子財路,你給老子等著!”
說話間,他的人已如同一只兔子般朝大門躥去。
“??!”
眼見那把飛琴就要砸在蕭若溪的身上,眾人失聲大驚,紛紛替她捏了把冷汗。
百忙之中,就見一個人影“唰”地一下沖了過去,趕在古琴砸中她前,一腳將之踹了出去。
“蓬!”
古琴落地,被摔成數(shù)截,眾人懸著的心才堪堪落下。
但看向王焱的目光卻已然變了。
畢竟剛剛王焱的身手他們都見到了,那可絕不是普通人所能施展的速度。
蕭若溪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古琴碎片,眼神復雜地看向王焱道:“你……謝謝!”
王焱聳了聳肩,渾不在意地沖她揮了揮手。
眼見事情已了,在場的人也都沒了留下的理由,紛紛向蕭若溪告辭。
不過胡建國臨走前卻忍不住再深深注視了王焱一眼道:“小兄弟,老夫胡建國,住在白象胡同,這是我的名片,日后有需要,還請上門一敘。”
留下名片,他才離開。
片刻后,尚品齋只剩下了王焱和蕭若溪兩人。
“看來你真的懂鑒寶,這些知識都跟誰學的?”蕭若溪的語氣緩和了下來。
“回媳婦的話…”
“叫我名字,或者若溪姐!”蕭若溪糾正道。
王焱尷尬的點了點頭,實話實說道,“若溪姐,我一出生就在山上,從懂事開始就跟爺爺擺弄老物件,如何鑒別古玩真?zhèn)危缇蜖€熟于心了。”
“嗯,那你能不能跟我去看一位朋友,他有個物件存疑,你給長長眼。”蕭若溪詢問道。
“沒問題。”王焱爽快的答應道。
“小寶,今天提早打烊,下午你休息。”蕭若溪看向店員說道。
出了尚品齋,蕭若溪便上了保時捷卡宴。
半個小時后,車子停在隆興典當行門口。
二人一前一后進入隆興典當行,一名中年男子正在招呼客人。
“王叔,最近生意不錯???”蕭若溪招呼道。
“若溪來了,好啥好啊,勉強能夠糊口。”王滄海謙虛道。
“王叔,你先忙,一會兒把東西拿到后堂就行。”
蕭若溪說完,帶著王焱來到后堂。
十分鐘后,王滄海把一個正方形的木匣,放在了桌子上。
“若溪,是不是又從你二爺爺那學到不少東西,再給你王叔長長眼。”王滄海笑著說道。
“王叔,誤會了,這回不是我看,是他。”蕭若溪向旁邊揚了揚下巴。
王滄海側目看去,搖頭笑而不語,意思很明顯,這小伙子太年輕了,高中還沒畢業(yè)吧,能看懂古玩?
“王叔,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蕭若溪堅定道。
“嗯,說的沒錯,曹沖六歲稱象,駱賓王七歲著詠鵝,康熙爺八歲登基,小兄弟年紀輕輕,便得若溪賞識,絕非泛泛之輩啊。”王滄海說完,便做了個請的手勢。
王焱也不客氣,直接打開盒蓋。
里面是一尊陶俑,造型精致,漆面光亮如新,拿在手中質感十足。
“是唐三彩騎馬俑沒錯,聽爺爺說,臺貝皇宮博物院也有一尊,爺爺?shù)拿枋龊臀椰F(xiàn)在看到的大致相同,應該是同一批官窯燒制。”王焱回答道。
蕭若溪和王滄海當即愣神,這鑒定的也太快了吧?
拿在手中沒過一分鐘,便知真假,甚至還能夠找到同批燒制的陶俑。
這……莫不是在胡說吧?
“小兄弟,你不再多看看?”王滄海有些不相信。
王焱搖頭說道:“不必了,這東西是真的無疑,我想你們對唐三彩騎馬俑存疑的原因有兩點。”
“其一,瓷器盛行于宋代。大唐,大遼燒制出來的最好工藝是半瓷半陶,而唐三彩完全是陶器,這一尊完全是瓷器,所以你們覺得是假貨。”
“燒制陶器,窯內溫度為一千零五十攝氏度,燒制瓷器,需要一千兩百攝氏度,煉制鐵器,則最少需要一千三五十百度。”
“秦末漢初時,先民就能冶煉鐵器,到了隋唐,一千兩百的燒制溫度,不可能達不到的,只不過沒全方面使用在燒制瓷器上。”
“大唐時期,只有一處官窯燒制,所以留存下來的全瓷唐三彩少之又少。”
“其二,便是這唐三彩騎俑水分不夠飽滿,你們覺得它埋在土里的時間不夠久,其實并不然,若出土于北方干燥地區(qū),器物內是不會有太多水分的。”
兩人齊齊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