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洛心頭微怔,生起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自己剛把女兒搶來不到半天,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
錢宏祥是怎么找到另外一個熊貓血心臟的?
難道?
想到某個可能,李洛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一把揪著屠貴頭發(fā),朝病房拽去。
整個人肅殺之氣噴薄。
“瘋子!”屠貴面無血色,魂飛魄散,硬是忍著疼不敢喊,在心里狂罵。
慫的怕兇的,兇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他混了這么多年,到哪誰都要給他幾分薄面。
如今卻被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關(guān)鍵是他還不敢反抗。
他搞不清楚李洛底細(xì),未知的才最讓人恐懼,他不確定自己拼死反抗會不會真把命給送了。
就在兩人從樓梯上到住院部走廊時。
李然然的主治醫(yī)生曹衛(wèi)迎面走來,看到李洛,一臉客氣招呼道:“小李,剛聽說你把費用都交了?”
“我剛幫你丫頭測過數(shù)據(jù),還算穩(wěn)定。”
“情況比我想像的要好。”
他行醫(yī)多年,見過的人形形色色。
但偏偏看李洛走了眼。
本以為他根本負(fù)擔(dān)不起女兒的喚醒治療費用。
沒想到僅僅幾個小時,不但一個療程的錢弄來,還多交了三萬以備萬一。
這樣的人能簡單么?
在李洛身上,他深深感受到了人不可貌相的真諦。
說話自然而然變的極其客氣,不再像之前那么死板客觀。
“曹醫(yī)生,辛苦你,我還有點事一會再說。”剎那間,李洛身上暴戾的氣息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松開屠貴頭發(fā)點頭答道。
心頭大石也猛地落地。
原來屠貴說的心臟不是自己女兒的。
曹衛(wèi)也不是傻子,見狀識趣的疾步離開。
等他走遠(yuǎn),李洛才把屠貴帶到樓道,冷聲問道:“老老實實告訴我,錢宏祥新找的心臟是什么人,為什么這么快?”
雖然女兒還在病房,但姓錢的前世讓他痛苦一生的仇李洛可沒忘半分。
況且,拿了高二十五萬,答應(yīng)要錢宏祥的命。
要是讓他順利找到心臟,那豈不是真要當(dāng)殺手?
要是沒女兒,他倒愿意手刃這個畜牲。
但今生不同彼世,女兒還沒死,雖然不知何時才能睡來。
可至少希望還在,絕不有鋌而走險去殺人。
否則,就是害了寶貝女兒。
“兄弟,兄弟你別激動。”屠貴艱難咽著吐沫,答道:“我也猜出來了,你就是黃耀庭找的那個小女孩爸爸吧?”
“冤有頭債有主,你女兒的事跟我可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而且錢老板也不怎么信任他。”
“所以做了兩手安排,在省城找人弄了個姓秦的女人回來,也是熊貓血,以防萬一。”
“你把我放了,剛才的事咱們一筆勾銷怎么樣?”
“井水不犯河水,我屠貴這點信譽(yù)還是有的。”
屠貴說話時,眼中陰毒之色一閃而逝。
他從來都不是只靠武力混世的人,沒點頭腦,怎么可能從那么多人里脫穎而出,成為錢宏祥的心腹。
手段他從來不缺,怕就怕李洛不識好歹,玉石俱焚。
但現(xiàn)在看來,李洛完全沒這個必要了。
只要能脫身,李洛算什么?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實在不行就拿噴子噴死這混蛋。
屠貴心里暗暗發(fā)誓,只要離開醫(yī)院,絕不會讓李洛好過。
“那女人叫什么名字?”聞言,李洛瞳孔微縮,不答反問。
“名字挺繞口,我想想,叫...秦慕青,對就這個名字,長的還挺漂亮。”屠貴如實回答,這節(jié)骨眼上,不敢?;?/p>
咚!
秦慕青這三個字一出口,李洛的心臟,仿佛被雷狠狠劈了一下。
眼神迷離,滿是悵然。
這個名字,對他的影響僅次于女兒。
一個窈窕大方,充滿青春活力的身影在腦海中閃出。
面容已經(jīng)模糊的記不清了,但名字卻如刻進(jìn)骨子里一般,永世都不會忘記。
前妻,秦慕青。
他還記得,上高二時,秦慕青在校外被混混調(diào)戲,他正好路過。
一時義氣奮發(fā),熱血上涌,上去就干。
結(jié)果被學(xué)校開除,卻得了個老板。
結(jié)婚時,他以為能白頭偕老,相愛百年。
卻低估了自己的玩性,那時的他懵懂無知,不懂珍惜。
秦慕青懷孕那半年,他光顧著在外面玩,家都不沾,以至于寒了女人的心。
后來更是矛盾不斷,甚至吵起來時,李洛更是動手打她。
這個年代,打女人太普遍了。
當(dāng)時的李洛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很平常的大男子主義而已,最終逼的秦慕青提出離婚。
直到那一刻,李洛才開始后悔,意識到自己是個混蛋、人渣。
洗心革面想要重新做人。
但秦慕青心意已絕,當(dāng)初有多愛,現(xiàn)在就有多反感。
離開宛城去了省會打工,一年只回來看兩次女兒。
前世,女兒被害,他無顏面對秦幕青,逃出宛城,從此杳無音訊。
這件事也是他一生無法原諒自己的痛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