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了神的王子瑜還沒反應過來那究竟是什么,就在電光石火之間,只見他肩頭泛起一陣黑芒,而那只黑手猛地一縮,在他身后發(fā)出一聲慘叫。
王子瑜仍舊不敢松懈,發(fā)了瘋了似地狂奔,仍由冰冷的空氣灌入喉嚨,泛起一陣陣刺痛。
黑暗中傳出窸窸窣窣的動靜,只是它們好像發(fā)覺了什么,不再敢貿(mào)然上前。
不知跑了多久,王子瑜的雙腿如同灌了鉛似的沉重,手中緊緊握著的鎖鏈被冷汗浸濕,觸感變得更加冰冷。
“活著。”
“活著……”
“活著?”
四周的惡意,疲憊的身軀,都在不斷地侵蝕著王子瑜的心靈。
恍惚之間,王子瑜只覺得心神失守,仿佛有什么東西已經(jīng)入侵了他的內(nèi)心,一種被窺視的不祥預感油然而生,令人膽寒。
下一瞬,身后傳來一聲輕喚,“小瑜。”
那是一道成熟而又低沉的男音,喚醒了王子瑜塵封許久的記憶——父親。
就在他下意識地想要回頭望去之時,手腕上的鎖鏈卻將他猛地向前拽去。
隨著身子一個趔趄,王子瑜才回過神來,想起臨行前陸離的囑咐,腦門上再次滲出密集的汗珠。
顧不得心身的疲憊,他再次邁開沉重的步子,隨著鎖鏈的指引向前方跑去。
直到跑得精神恍惚,那些夾雜惡意的言語逐漸遠去,周圍也開始泛起白光,病床上的王子瑜緩緩地睜開了緊閉已久的雙眸。
短短數(shù)日,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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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將諸多事宜都處理妥當之后,陸離就回到了贊助的客棧。
剛踏入門檻,便看見了客棧一樓的酒館角落里獨坐一桌的牧浮生,正有一口沒一口地砸吧著杯里的酒。
于是陸離便向其走去,看著桌上已經(jīng)收拾好的行囊,眉峰微微一挑。
牧浮生抬起頭笑了笑,對陸離說道:“學校那邊的事情有些復雜,不過我已經(jīng)處理好了,陳碩那邊也交代過了。”
待陸離落座后,牧浮生開口問道:“你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
陸離給自己倒了杯酒,從懷中掏出那塊銀質(zhì)的懷表在牧浮生眼前晃了晃。
牧浮生見此情形,心中了然,“打算送去學府還是帶回酆都?”
“再看吧。”陸離搖了搖頭,抿了口酒,“你接下來準備去哪?”
牧浮生挑起一塊碟中的花生米扔進嘴里,一邊咀嚼一邊應道:“跟你玩了這么久,也該去忙我的事情了。”
陸離偏過頭看向窗外,夜色深沉,“這么趕?”
“對我們這類人而言,白晝黑夜有什么區(qū)別么?”牧浮生聞言,啞然失笑。
“也是。”陸離微微一愣,笑著應道。
二人又閑聊了許久,直至壺中無酒。
牧浮生提起行囊,站起身子,“下次見面,就是畢業(yè)大典了。”
陸離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眼這位難得的友人,“你可別死在外面了。”
“嘁。”牧浮生不屑一笑,瞇著好看的丹鳳眼打趣道:“你才該小心吧。”
然后便大步流星地向門外走去,還沒走多遠,牧浮生腳步一滯,對陸離說道:“差點忘了,前陣子碰見胡詩夷了,她讓你找她玩兒去。”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向?qū)儆谒慕涣絷戨x一人在四周彌漫的酒香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