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碩辦公室回來后,一整個上午,陸離二人都利用著短暫的課余時間,在校內(nèi)搜索著“鬼”的蹤跡。
午時已過,一無所獲。
“嘖,倒是藏得挺深。”
天臺上,牧浮生背靠圍欄,對陸離詢問道:“欸,陸哥兒,你說會不會是我們調(diào)查的方向錯了?”
俯視著整座學(xué)校的陸離聞言,搖頭否定道:“一定是哪里有所遺漏,那根樹枝你也看到了,如此濃郁的鬼氣,它一定就在這附近。”
牧浮生伸著懶腰,這太陽都快把骨頭給曬酥了,“繼續(xù)找吧,似乎也沒其他辦法了。應(yīng)該快上課了,去趟廁所嗎?”
“走吧。”陸離從高臺上一躍而下,跟著牧浮生朝樓下走去。
衛(wèi)生間內(nèi),以王子瑜為首的不良學(xué)生們,正將一個看上去十分靦腆的少年圍在角落。
王子瑜伸出手掌,輕輕地拍著少年有些消瘦的面龐,“方世杰啊方世杰,最近膽子肥了哈?聽乒乓球部的人說,你買了根新的球拍?”
站在邊上的另一名不良學(xué)生壞笑著應(yīng)和道:“可不是嘛,據(jù)說還不便宜呢。”
被稱作方世杰的斯文少年低著腦袋,沉默不語。
“有錢買球拍,沒錢交保護(hù)費(fèi)?”
王子瑜隨著口中語調(diào)的增強(qiáng),逐漸加重手上的力道,“是不是不給我們面子啊?”
沒一會兒,方世杰的臉上就被王子瑜留下了一道道巴掌造成的紅印。
“天天念叨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嚇唬人?。?rdquo;
隨著王子瑜將手一揮,身后的其他不良學(xué)生便一擁而上,對著方世杰拳打腳踢。
方世杰只好蹲下身子,蜷縮角落,雙手緊緊地抱住腦袋。
他心里明白,這并不是給不給錢的問題。
就算給了,他們也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欺負(fù)他。
耳朵里傳來一陣又一陣嗡鳴,骯臟的拖把在純白的校服上留下觸目驚心的污漬。
可即便如此,王子瑜還是覺得不夠爽快,厲聲喝道:“還敢伸手擋著?信不信把你手給廢了!”
雖然已經(jīng)有些頭暈眼花,但這番話仍舊清晰地落在方世杰的耳中。
他連忙放棄對腦袋的防護(hù),將雙手縮在胸前。
這雙手承載著他的夢想,可容不得他們這些人肆意踐踏。
手要是受傷的話,就打不了球了……
王子瑜仿佛料到方世杰會有這般反應(yīng),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經(jīng)驗十足的他們又怎會下那么重的手?
不過是說說狠話,嚇唬嚇唬他罷了。
只要不出什么大事,就算老師知道了,也不過是和個稀泥,道個歉的事兒。
那道歉以后呢?
這群不良最受不了那些不肯跟他們一起變壞,而且還比他們優(yōu)秀很多的人。
而他們最喜歡的就是像方世杰這樣,受欺負(fù)了也不敢打小報告的人。
“真是個怪胎,該死,該死!”
王子瑜的口中不停的咒罵著,拳頭如同雨點般密集地砸在方世杰身上。
沒人知道同學(xué)一場的他們,為何會這么殘忍。
一番宣泄過后,他們終于累了,停下手上的動作。
點起香煙,在廁所里吞云吐霧起來。
而方世杰已經(jīng)癱倒在地,喧鬧之中,沒人在意傷痕累累的他嘴里含糊不清地說了些什么,也沒人發(fā)覺他看著半空中那道模糊的身影,艱難地?fù)u了搖頭。
走廊上,正慢步行走的陸離突然感知到一股異樣的氣息。
低頭瞥了眼手掌上逐漸顯露的漆黑鎖鏈,對身旁的牧浮生急聲道:“那家伙出現(xiàn)了!”
話音未落,便如同離弦的箭,向那道鬼氣的源頭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