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來得及躲開,一雙陰冷的手直接觸上了我的脖子。
被鉗制住的我根本就來不及開口念咒。
此刻我眼前的父親已經(jīng)徹底被怨氣占據(jù)了自己的靈魂,他雙眼暗紅直勾勾地盯著我,仿佛我是什么可口的美食。
他現(xiàn)在毫無意識只會瘋狂殺戮。我越是掙扎他越是興奮,到最后竟然露出一種癲狂的表情。
“毛小軒你發(fā)什么愣啊,他已經(jīng)不是你爹了,趕緊出手!”我看到洛子方雙手結了一個很奇怪的手印,朝著我爸的方向打過去。
他手一松,卻也面露兇光地盯著在場的所有人,一開口就是那獨眼觀音的聲音:“我最喜歡殺的就是毛家人,嘻嘻嘻嘻——”
洛子方?jīng)_過來對我說:“他不是你爹了已經(jīng),你爹被那邪神殺死囚禁這么多年,魂魄早已經(jīng)被煉化歸邪。”
“爸……”我依舊忍不住開口,可是他渾身上下被怨氣纏住,根本就認不出我們了。
那條大蛇卻倏地聳然挺立,不知道發(fā)什么瘋忽然朝著某個方向迅速滑過去。
他怒吼一聲朝著我們的方向飛奔而來,洛子方一把將我扯開然后念起馭鬼咒語。
我抬手抓起引魂鈴念咒搖鈴,這鈴鐺果然有控制鬼魂的作用。甚至它可以讓失去神志的冤魂在某些時刻能恢復清醒。
可是我這樣搖鈴鐺卻沒有多大的作用了,爸爸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沒用的……小軒,讓我徹底地解脫吧,用我剛才教你的!”
“不!”我怎么可能親手把自己的父親打得魂飛魄散?我轉頭求洛子方:“你們馭鬼家族一定有什么辦法讓我爸恢復神智的對不對?”
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洛子方被我拽得搖曳。
他搖搖頭:“抱歉,我沒有辦法……你父親他已經(jīng)被那邪神囚禁太久了,魂靈產(chǎn)生了質的變化。就算是帶他出去了也難改嗜血的本性。”
爸爸見我遲遲下不了手,失望地看著我說:“你這么猶豫不決,難成大事!毛家一脈的責任你擔當?shù)闷饐幔?rdquo;
“爸!”我怎么能讓他在我面前灰飛煙滅?
這時我手里的引魂鈴卻是得了什么命令一般,朝著爸爸的方向就沖了過去,他雙手結了一個咒,虛弱地對我說:“其實,這鈴鐺也能用來了結自己。”
鈴鐺兀自摔在地上,我整個人也跟著跌坐在地上。
這算怎么回事……
沒找到也就罷了,明明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親爹,明明他的魂魄也還健全,偏偏自己卻沒有辦法將他帶出去。
那邊的大蛇發(fā)出激烈的聲音,我已經(jīng)沒心情搭理了。直到洛浮川走上前來對我說:“你別傷心了……”
我聽了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什么叫做我別傷心了?魂飛魄散的不是你的爸!”
“臥槽他媽的,我就是犯賤!”洛子方生氣地踹了供臺一腳:“我他媽沒事干陪著你在這破工廠晃悠,我就是多管閑事才被你拉下水活埋了!你死了爹你難過,那我爸媽還早就死了呢,我找誰哭去!”
我把頭埋進膝蓋里,良久才聽得后面那人消停下來:“對不起……我就是,就是心里不得勁。”
“誰心里得勁?我他媽活不過三十歲我能得勁嗎?”他眼睛冒火地沖著我大喊。
而那條大蛇也狂怒地在佛堂里瘋狂撞擊那些柱子。
引魂鈴又耵聹了一聲,震得我心一慌,看著洛子方想要沖過來揍我的表情,我忽然間意識到我們是不是都變得有些不對勁。
太狂躁了,就連蛇這種懶洋洋的冷血動物都變得狂躁。
我念了好幾遍靜心咒之后讓自己強行冷靜下來,然后連忙躲過洛子方?jīng)_過來的一擊,順勢反手把他按在地上。
“別鬧了,這屋子有問題,不能久待。我們變得特別暴躁你發(fā)現(xiàn)沒有?快醒醒!”我拿出引魂鈴在他耳邊瘋狂搖動。
洛子方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神智,他有些茫然。
“臥槽?我剛才怎么了,好像不把你打死我就不罷休一樣……”洛子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你剛才就像個怨婦一樣控訴我。”
他剛想反駁,卻忽然看著某個方向笑起來:“你爹還有一縷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