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慶山市那家玩具廠門口的時候,已經(jīng)快要熱到中暑了。結(jié)果到了門口還叫人攔了下來。
“去去去!哪里來的叫花子,堵著門口干嘛?”兩個穿著保安制服的人一見到我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晦氣的東西一樣連忙抬手轟人。
我喉嚨干得很,咽了咽口水開口問:“那啥,我剛剛看到工廠門口貼著招工,我想過來試試。”
那兩個保安身形高大,一身嘌肉走起路來抖動個不停,聽了我的話之后故作驚訝:“不是吧?我們工廠在慶山這邊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廠,還不至于淪落到要請叫花子的地步吧?”
嗤嗤嗤的笑聲傳入耳朵里,要是一般人早就臊得慌了,可我毛小軒別的本事沒有,跟爺爺學(xué)得臉皮賊厚。
為了能光明正大進廠,我低眉順眼:“兩位大哥行行好,工廠招普工,我有手有腳也沒什么做不來的,你們就讓我進去試試吧。”
從廠子里一輛車緩緩朝著外面開出來,喇叭不停地在按:“前面怎么回事?叫花子來討錢你們就丟幾塊錢打發(fā)了不就完了!真沒用。”
車上坐的是一對男女,女的妖妖調(diào)調(diào)地黏在開車的男人身上。保安一見車上的人連忙點頭哈腰:“是是是,劉廠長說得對,我們這就打發(fā)了他走。”
說著那倆保安就朝著我推搡過來:“聽見沒有,廠長叫你滾蛋!”
我身體不動,只是伸出手抓住他倆的手腕朝著某個方向一擰,他們就動彈不得了。
“哎呦……松手松手!你個臭小子要是再不松手的話我們可就叫人了啊!”
在我們的手腕三寸內(nèi)有一處穴道,只需要用力捏住那里,任由對方再大的力氣也奈何你不得。
這是以前爺爺教我的時候?qū)ξ艺f的,今日一試果然很奏效。
那兩個保安被我治服了之后,我才仔細看了看他們的面相:“你們一個眉眼間距太窄,性格孤僻性情暴躁。另一個山根凹陷,印堂發(fā)青,做事從不能稱心如意。你們要是不收斂著點,這幾天要倒大霉。”
眉間距窄的那個保安朝著我的方向就啐了一口痰:“呸,我可去你的吧,敢詛咒老子?怕你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他揚了揚手上的拳頭,眼看著還要朝我身上招呼開來。
“你們干什么呢?”一個女聲從我身后響起:“怎么回事啊這個人?”
我往后一看,對上的是一雙明亮亮的大眼睛,眉眼之間似乎總是含情。這樣面相的女子,多為紅顏禍水。
我在腦海里又想起了爺爺說過的話。
那倆保安對著那女人點頭哈腰,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趙姐,這叫花子說想來應(yīng)聘,廠長讓我們給打發(fā)了。”
趙姐朝著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問:“你是哪里來的小孩?成年了嗎?怎么臟兮兮的。”
“姐姐好,我是農(nóng)村來的,早就成年了,今年19歲。”
她聽后蹙眉:“19?我們工廠不招暑假工,回家呆著去吧。”
說完她就不搭理我,打算往里走。
這樣面相的女人雖然是禍水,但也容易心軟。我一想到這層,連忙追上去:“趙姐趙姐,我不是找暑假工,我就是打工,正式工。那什么……我身上沒錢了,一分錢都沒有了……”
她轉(zhuǎn)身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反而讓我有些局促起來:“家里人呢?”
“沒了。”
“沒了?”她顯然是不相信我。
我嘆了口氣對她說:“早年間山里發(fā)大水時,淹死了我爸媽。后來爺爺也得重病去世了。”我面不改色心不慌地亂扯了一通。
“呦,那還真是個天可憐見的,那你進來吧。”果不其然,她聽后朝著我招了招手讓我過去。
我心一喜,連忙應(yīng)了一聲,然后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后,留下那倆保安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