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言搖了搖頭,按照當時家里老人說法,當時火狐貍應該是來向楊瘋子示警來的,可惜楊瘋子太擰,沒躲過一劫。
看到好友費解的眼神,趙澤言解釋說,在東北大多數人眼中,狐貍屬于瑞獸,它們有了道行也是積攢功德,修的是善仙,這一點與同為東北五大家的黃鼠狼截然不同,黃鼠狼雖是亦修仙道,卻最是恩怨分明且睚眥必報,恩者全力已報,仇者三代方消;所以只能說是楊瘋子禍害的生靈太多且手法殘忍,當有此報;由于搶救及時,性命到是救回來了,可惜,趙澤言伸手握拳做了個用力的動作“當時草房塌時一根木櫞正好豎著砸在他兩腿之間,”又搖著頭沒有再說下去,林動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我靠,雞飛蛋打啊這是!
與向來對這些故事半信半疑的林動不同,趙澤言一直深信這世上是有著神鬼妖狐存在的,不然也不可能自古留下這么多或凄美或靈異的傳說,就算是九假一真,總會是有一些真的存在,不可能是完全捏造吧?兩人又聊了一會,林動還是覺得他剛才的故事結尾有些草率,央求著好友再來個故事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百班糾纏實在是把趙澤言煩得不行,恨不得拎著他的脖子從樓上丟下去,敲了下空了的酒杯,等林動討好著倒?jié)M后,趙澤言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掏出根香煙,不顧對面那嫌棄的眼神,思緒回到了幼時守在火爐旁,啃著烤紅薯聽幾位老爺子抽著旱煙給自己講故事的溫馨木屋之中。
自古有言“亂世人不安”,在這種特殊的時代背景下,出現一些奇人異事似乎也成為理所當然之事,在那個年代年代,當時白山黑水之中就出現了這么一位奇人:此人江湖報號“遮了天”,之前是單橫的梁子,意為單干的土匪;遮了天自幼習武天分極高,藝成后闖蕩江湖,留下若大的名號,以個人武力來說在整個地方那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機緣湊巧之下被一伙綹子的掌柜“混江龍”所救,說明一下,綹子是當時對達到人數形成勢力的土匪稱呼,里面有名有腕的人物都甚少使用本名,都是向外報號,如混江龍,遮了天就是如此;當年櫻花軍尚未占領北方,但櫻花國人在地方的勢力已是極為龐大,絕非是一人之力所能抗衡;權衡再三之后,遮了天索性入了混江龍的綹子,一是為報答救命之恩,二來實是無處容身,憑借著一身本事及一言九鼎的性格,不出一年的時間就坐穩(wěn)了炮頭的位置,也就是所謂的四梁八柱的頭勾“擎天梁”,也有人稱為轟天梁。
在當時土匪縱橫的北方,無論是幾千人的大綹子,還是幾十人的小綹子,炮頭必須是身手最好,槍法最準,遇事時最能抗得起的那個,成為混江龍第一號打手后,遮了天著實是逍遙風光了一段時日,可惜好景不長,事情還要從大當家混江龍身上說起;當時北方局勢混亂,櫻花國浪人、斗國流亡槍手與士兵、各個山頭的大小綹子土匪,再加上當地財主屯養(yǎng)的打手私兵,只要手里有人有槍,處處都是為禍一方造孽鄉(xiāng)里,作為大土匪頭子的混江龍雖然平日里燒殺搶掠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缺德帶冒煙的事也沒少干,不過他有當時很多人相近的想法:我打家劫舍享受一時,以后被官府抓住當街審判無論是砍頭還是凌遲都認了,自身造的孽用命來償,我們自己怎么打怎么鬧都成,你們老毛子、小櫻花國憑啥跑俺們這旮沓為所欲為?想欺負人得先問問我們這些爺們兒死絕沒?!啥都不用說了,揍他!
剛開始時只是與小股櫻花國浪人和斗國槍手起沖突,后來隨著鬧出的人命逐漸增多,雙方都打出了火氣,發(fā)展到后來發(fā)生了一件斗國人無法忍受的事情,遮了天帶著一彪人馬活捉了二十多名槍手,扒光了衣服直接丟到冰天雪地將他們活活凍死,眾多斗國流亡士兵趕到后看見同胞的慘狀,紛紛向天鳴槍賭咒發(fā)誓,定要與混江龍不死不休;面對這個占有地利的大土匪頭子,櫻花斗國商會索性聯手,臨時創(chuàng)立了一個混合幫派,招攬眾多奇人異士,組織名稱就叫“平龍會”,這個組織在北方活躍了四年,目的是為了鏟平混江龍的綹子,拿他的人頭,同時聯系了當地頗有勢力的鄉(xiāng)紳地主及往日與混江龍有嫌隙的大小綹子,同心協力共同對付混江龍;經過四年血戰(zhàn),混江龍從近兩千人的大綹子打到三十多人,四梁八柱只剩下遮了天和另一位“滿山紅”,突圍時雖有眾家兄弟拼死相救,年逾花甲的混江龍仍是多處受創(chuàng),重傷之下自知無力回天,在積雪覆蓋的群山峻嶺之間昂首高呼:“殺我兄弟此仇不報死不瞑目,亂我中華者不除我此心難安!”后含恨飲彈自盡,滿天呼嘯著的風雪似乎也在感嘆這位堪稱梟雄的老人那凄涼的末路。在悲戚中掩埋了大當家的尸骸后,遮了天深知平龍會恨自己僅次于混江龍,如今大當家身殞荒野,他定然是平龍會主要目標,為了不牽連到生死與共的眾家兄弟,硬著心腸將剩余的人馬全部交給了狠心梁“滿山紅”,一番叮嚀與不舍之后,遮了天重新踏上獨行俠的路程。
自與滿山紅辭別之過,遮了天也無固定去處,索性隨性而往,走到哪里便盤恒一段時日,沒了盤纏便做他一票,倒也落個逍遙;他下手時自有分寸,并不招惹大勢力,又有一身本事,等閑人也擒他不得,倒是讓他平安來到牡丹江附近,卻是讓他遇到了極為詭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