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李泰揮揮手,終究還是不想太為難這個老實(shí)的姑父。
況且,他現(xiàn)在的心思也根本不在柴紹身上。
“柴總管,軍營里為何有這種東西?這坑是用來干嘛的?”李泰指了指不久之前掉下的坑,好奇地問柴紹道。
吸取了以前的教訓(xùn),這次,柴紹不敢怠慢,異常認(rèn)真的回應(yīng)道,“這是李將軍新研究出來的陣法,和旁邊那個土臺一起使用。”
“那那個土臺又是用來干嘛的?”李泰接著追問。
“那叫箭堡,用土夯出來的,里面是中空的,能夠容納五個弓箭手和百束箭支,李靖說,這玩意兒將來肯定能派上大用場……”
說著說著,柴紹撓撓頭,聲音越來越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說什么了。
“說啊,接著說,”李泰轉(zhuǎn)過頭來,不停催促著柴紹。
“沒了,殿下,你要還想聽的話,直接去找李靖好了,我對他腦子里稀奇古怪的東西不感興趣,也沒記多少……”
這……
也難怪,畢竟這種超越時代的太遠(yuǎn)的東西,一般人怎么能夠理解呢?
“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李靖,哦不,托塔天王去!”李泰臉上帶著滿滿的興奮,說是一起,卻自顧自的跑到前頭去了。
柴紹也跟了上去,兩人到了李靖的軍營,李靖端坐在案前拿著一卷竹簡發(fā)呆,不遠(yuǎn)處,擺在大帳中間的,是一只正冒著香氣的滋滋冒油的烤全羊。
“李將軍,”
李靖或許是正在向著行軍打仗的事,直到李泰走到他的面前,叫了一聲,他才反應(yīng)過來,“殿下!”
李靖站起身,拱手行禮。
哇!鼎鼎大名的托塔天王李靖在向我行禮欸,我不是在做夢吧!
“李將軍不必客氣,”李泰也忙著拱手行禮,“剛才看李將軍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這……”李靖抬起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柴紹。
“……我不就是多看了一眼你的烤全羊嗎?至于么?”
“殿下,我們還是邊吃邊聊吧!”李靖指了指帳中的烤全羊說道。
其實(shí)呢,餓了大半天,李泰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咕直叫了,可畢竟身為皇子,言行舉止都得有范兒不是?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相互謙讓一番,誰也沒有讓旁邊的柴紹。
最終,柴紹還是入了席,畢竟,見者有份,你們不請我難道我就不吃了嗎?
三人坐下一起吃飯,吧唧吧唧的,直到把一只羊吃過一半,李泰才抬起頭,問道,“李將軍,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剛才在想什么?讓我來猜猜看,莫不是在想著《太白陰經(jīng)》的事?”
李靖大驚,太白陰經(jīng)是他今日才想到的書名,他原本向著把自姜太公起所有的兵書都融為一體,寫一本兵法大成的,這本書盡管已經(jīng)在心中醞釀很久,卻始終還沒有動筆,就連書名,也是今天才剛剛才想好的。
“魏王殿下怎么會知道這些?”李靖困惑,“這書名我可是連紅拂都沒來及的告訴呢!”
李泰呢,也不知道李靖是哪年才寫好這本書的,要是知道,他也不這么問了。
就這樣,李泰疑惑李靖為什么不回應(yīng),李靖疑惑李泰如何得知,兩個人就這樣互相對視著。
“圣旨到!”就在這時,一個太監(jiān)尖長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三人一起走出帳外,接旨。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突厥侵我邊境,擾我大唐子民,今命李靖為元帥,李泰為先鋒,見圣旨之時,即刻起身前往御敵,欽此。”太監(jiān)悠悠念完了圣旨,看了看三人,最終還是把圣旨交給了李靖。
聽完這道圣旨,李泰一口老血差點(diǎn)吐出來,“公公,沒搞錯吧,讓我當(dāng)先鋒?我可是大唐皇子啊,況且,我才六歲,六歲?。∧阋娺^一個六歲的孩子上戰(zhàn)場,還有先鋒的嗎?”
太監(jiān)道,“這事兒咱家可管不著,咱家來就是來傳圣旨的,圣旨上怎么寫,咱家就怎么念,魏王殿下剛才的疑惑,看看圣旨不就明白了嗎?”
太監(jiān)說罷,就離開了。
李泰還是把剛才的話又問了李靖和柴紹一遍,這時,李靖張開嘴,露出一排陰森的白牙,“有的,哪吒三歲就做了急先鋒,葫蘆娃一出生就會救爺爺,嘿嘿!”
嘶~
李泰一個激靈跳起,只感覺背后冷汗滋滋的往外冒,李靖……他難道也是穿越過來的?
不可能,不可能,不會是這樣的,李泰捂住自己的腦袋,不停搖頭。
“魏王殿下?”一只手突然伸了過來,拍了拍李泰。
李泰猛地轉(zhuǎn)頭,卻見李靖正一臉關(guān)切的看著自己,“你怎么了,魏王殿下,陛下吩咐我們即刻去抵御匈奴呢,魏王殿下不舒服嗎?”
難道剛才是幻覺?李泰摸了摸自己的頭,用狐疑的眼神看著李靖,“葫蘆娃?”
“魏王殿下莫不是被嚇傻了,怎么嘴里一直不停念叨著什么糊涂娃?”李靖轉(zhuǎn)過頭,一臉不解的問柴紹道。
唔!李泰終于確信,剛才是幻覺了,“李將軍,我們出發(fā)吧,君父之命不可抗,就算是戰(zhàn)死疆場,我也算是以六歲皇子身份戰(zhàn)死的頭一個了,出發(fā)吧!”
咦?李泰說完這些話,卻發(fā)現(xiàn)沒得到任何回應(yīng)。
“李將軍?”李泰轉(zhuǎn)過頭,哪里還有什么李靖?就連柴紹也不見了。
就在這時,帳內(nèi),猛然刮起一陣狂風(fēng),李泰心頭隱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正向走出去看看時,嗤啦!
賬幔卻突然從中間裂成了兩半。
門外,無數(shù)士兵騎著駿馬,手揮彎刀向著這邊沖了過來。
“砍了他,砍了他!”
奇怪的是,拿著彎刀的士兵說的話自己竟然能夠聽的懂!
“為什么要砍我?”
“因?yàn)?,你書寫的?shí)在是太爛了!”一名猛將騎著如赤兔般的快馬,抬手,揮刀,只是一合,李泰甚至連眼睛都沒來得及眨一下,就倒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睜開眼睛,摸了摸脖子,竟然還在。
“嘿,我沒死!”
“觀音婢,你看,乾兒醒過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聲音正是李二,沒錯,他又穿越了,這一生,他叫李承乾。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