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罵了自己真是蠢豬,那晚倆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當時的情景依舊歷歷在目,對于我這么個年過三十的單身漢而言,這可是大大的福利。
那聲音,那舉止,那羞澀的樣子,當時我怎么會把她當成鬼呢,再說當晚她說過自己還有個大一歲的姐姐,親姐妹長得像多正常的事嘛!
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羞得我只想趕緊找個地縫鉆進去。
派出所的幾位還是明顯偏向我,先把吃瓜群眾勸散,又哄勸王曼昱。
王曼昱明白怎么回事后,用鄙夷的眼神瞅了我一眼,冷哼一聲,轉身就想往病房大樓走。
“先等一下!”張隊高個子手下喊住了王曼昱,“本來還想聯(lián)系你,沒想到在這兒碰到了。”
王曼昱轉身看著高個警察,此時我才注意到她雙眼紅腫,估計因為姐姐的事沒少哭。
“是這樣的,你姐姐的案子還有幾點可疑,需要你錄份口供。”
王曼昱愣了一下,反問:“我姐姐不是意外失足落水嘛?”
高個警察沒正面回答,而是給了她一張名片,讓她下午兩點前打上面的電話。
我很想攔住她解釋解釋,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又實在不好意思。
等王曼昱走進病房大樓后,我這才想起來張隊到一旁打電話,早就應該回來了,就問身側的高個警察:“你們張隊呢?”
“去交警隊了,說是去查監(jiān)控,具體也沒說啥事。”
高個警察讓我上了他的警車,原來他們來醫(yī)院的主要目的是讓我去指認現(xiàn)場。前晚在渡廠的停尸房小院內,一共運出三具尸體,除了我和王曼麗外,還有只剩半個腦袋的姓魏的漢子。
他這么一提,我腦中頓時浮現(xiàn)出那晚血淋淋半個腦袋的可怕景象。
估計渡廠的所有人都沒想到他們請來的驅鬼大師,竟然死得這么慘。
再次來到停尸房小院,我頭皮一陣陣發(fā)麻。
長條桌還在,不過上面的白色蠟燭全都散在地上,香爐更是“仰面”朝天,地面有一灘干了的血跡。
空氣中彌漫著灰燼和血腥摻雜的氣味。
“說說吧!前晚的情況!”
環(huán)視四周,我深吸一口氣,那晚的經(jīng)歷再次浮現(xiàn)出腦海,我不禁感慨,自己真是九死一生,還被當成死人超過一天時間。
我把當晚整個過程簡單說了一遍,但黃河陰煞占據(jù)女人身體這事只字沒提。
幾個人聽完也沒說什么,在小院里拍了幾張照片,又在本子上記了些什么,便開車離開了渡廠。
中午,薛春山讓人在渡廠食堂擺了好幾桌,說要為我“慶生”。
薛春山帶頭敬酒,說我是廠里的貴人,其實想想很好笑,前任廠子剛死了沒幾天,而且還死得這么詭異,作為老同事卻在設宴慶祝。
如果非要說我是貴人,那也是薛春山自己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不少人喝直了舌頭,嘟囔著說起一些陳年舊事。
“老王是個了不起的人吶!當了廠子,還死過兩次……”
“老姚,你怎么又提這事,忘記老王咋說的啦?”
“他人都在太平間躺著了,咋哩?還能管得著我!現(xiàn)在我只聽薛哥的。”
我鄙夷地瞅了這人一眼,長得五短身材,三角眼,一看就不是啥好東西,同時也被他的話吊起了胃口。
“你們說王廠長死過兩次?”
“可不!那一次……”
老姚話剛開口就被薛春山喝止了:“都是陳年往事,還提它干啥!”
老姚咧咧嘴,夾了一口菜塞進嘴里,不再說話。
作為上一任黃河渡靈人,王吉良肯定不是一般人,應該也有非凡的經(jīng)歷,作為他的接班人,無論如何我都應該了解一下他的過去。
又喝了好一會兒,終于等到老姚去廁所的機會,我趕緊悄悄跟了過去。
繞過個彎兒,我?guī)撞阶飞纤?/p>
“姚哥!”
“嗯?兄弟也去排泄??!”
“嗨!喝了一肚子水——對了,剛才你們提到王廠長曾死過一次,這是咋回事啊?”
姚立國朝我嘿嘿一笑:“咋啦?兄弟好奇心還挺重的嘛!”
我也咧咧嘴:“我從小喜歡聽稀奇古怪的事,什么民間傳說,靈異鬼故事,我都愿意聽。”
“你小子!”姚立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飽嗝,“其實廠里的老同事們都知道,好像十五六年了吧!老王在抗洪修堤時,被沖進了河里,當時還下著大雨,都以為他必死無疑,誰知道一天一夜后,又回到了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