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地上的兩張冥幣,我頓時傻眼了。
“這是……這是我給你的?”
“你說呢?”營業(yè)員漢子怒視著我吼道。
“這怎么可能呢?”
“走!走!跟我回店里,我現(xiàn)在就報警。”
昨晚的經(jīng)歷閃電般劃過我腦海。三更半夜討水喝,還面無表情地一口氣喝掉三大杯,難道他是……
頭皮都炸開了,我趕緊擺手,語氣也緩和下來。
“這位大叔,實在不好意思,可能……可能出門時慌里慌張的拿錯了,我現(xiàn)在微信轉(zhuǎn)給你吧!”
漢子送開手,仔細(xì)瞅了我?guī)籽?,似乎怒火消了一半?/p>
“那行!看你也不是刺毛孩子,那以后注意著點?。?rdquo;
掃碼付款,我剛轉(zhuǎn)身想走,又被漢子喊住。
“小伙子,你先等等。”
我轉(zhuǎn)過身:“大叔,我真不是有意的,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咋回事。”
“我知道!”漢子瞅著我的額頭道。“我想冒昧地問一句,最近可去過什么不太干凈的地方?”
我知道他說的什么意思,但在沒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不想節(jié)外生枝,于是搖搖頭:“沒有??!”
“但愿沒有吧!我略懂點驅(qū)鬼捉邪的道道兒,留我個電話,萬一有啥事,可以聯(lián)系我。”
我默不作聲地記下號碼,越想越有氣,怪不得一個收費的工作工資這么高,還有這么多奇怪的規(guī)矩,原來不是正經(jīng)工作。
殯儀館的燒尸工待遇還高,可我一個還沒結(jié)婚的爺們也不干啊!
在路上先給表舅姥爺打了個電話,心想什么表親長輩,分明是個老雜碎。
然而電話始終打不通。
“回去先辭職,這工作絕不能干,弄不好錢沒賺到,小命都不保。”
一口氣跑回渡廠,提著兩大袋子?xùn)|西便直奔廠長辦公室。
王吉良正坐著喝茶水,見我提東西進(jìn)來,忙笑著起身:“小丁??!怎么還這么客氣。”
說著,伸手就準(zhǔn)備接?xùn)|西。
我忙掙開:“誰和你客氣了!這工作我不干了。”
王吉良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這是為啥呀?”
“為啥……”我把剛才在超市的經(jīng)歷說了一遍,沒想到聽完后王吉良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啥?”
“笑你太憨唄!你自己想想,如果是冥幣,你給他之前就看不到?他剛從你手里接過時看不到?”
一想,對啊!
我記得很清楚,給他時,的確時一張一百的,一張十元的,他當(dāng)時接過錢,還放到驗鈔機過了一遍。
“小子!那老頭看你外地的,存心宰你!”
我掏出手機,就想給那超市老板打電話,還沒等撥出去,卻被王吉良攔住了。
“算了吧!人家是地頭蛇,你還想把錢要回來?”
“可是……”
“就當(dāng)是吃一塹長一智吧!”
哎!也只能這樣。
我心想,自己這是遇上懂心理戰(zhàn)的老騙子了。
我趕緊趁機問起昨晚的事,為啥那老頭和婦女看著有氣無力,行為怪異,還一口氣喝了三杯水,為啥那車上的人都低頭耷拉臉,而且車燈是黃綠色的,也不太亮。
王吉良笑了幾聲后,先去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然后才開口:“實話告訴你吧!這些人都是偷著捕魚的,這一帶黃河里有一種刀魚,能賣到二三百一斤,因為稀罕,當(dāng)?shù)貪O業(yè)部門禁止捕撈,所以他們的車才偷著改裝——車燈太亮,早就被巡邏的發(fā)現(xiàn)了。”
“這么好的事,那他們?yōu)槭裁茨歉睜顟B(tài)?”
“連累帶嚇的唄!這活你是沒干過,你干也一樣。”
我還想再問,王吉良擺擺手:“別瞎尋思了,我保證啥事沒有——不過你不想干也行,有的是想干的。”
“別啊,吉良哥!”我趕緊改變態(tài)度,賠禮道歉,“我干!實在不好意思,是我腦子進(jìn)水,被人騙了。”
好話說了一籮筐,王吉良才松了口:“那行!你快回去歇著吧,晚上還得上班。”
今晚我有所準(zhǔn)備,帶了把手電筒,想著今晚再遇到類似的喝水的,我先用手電照照,看他反應(yīng),這樣是不是人也就一目了然了。
說白了,害怕歸害怕,擔(dān)心歸擔(dān)心,可一個月萬多塊錢的抗拒還是很難抵抗。
誰知我一直坐到夜里十一點多,既沒有亮著黃綠燈的白色公交車,也沒有敲門討水喝的怪人。
實在閑著無聊,我再次翻出手機里的電子書,讀起來。
和昨夜的經(jīng)歷一樣,又是正讀到緊張的時刻,就聽到沉悶的敲門聲。
“砰砰砰——”
我再次驚得手機差點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