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也別擔心,我如這行的時候師父就和我說過,天下有難,哪怕是死,也不能當逃兵。”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高大了幾分。
“走了。”
目送著陳叔進入茫茫夜色,我轉(zhuǎn)身回了屋里,找到兩根蠟燭點燃,就這么枯坐著。
大黑似乎知道陳叔去干嘛,一直盯著葬蛇山的方向。
有時候我甚至感覺大黑比我更像一個人,我想如果沒有那根鏈子拴著,他一定會跟著陳叔上山的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手機早就沒電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村里沒通電,只有蠟燭照明。
很快,一根蠟燭燃盡,我準備換上另一根的時候,一股冷風吹了進來。
我抬起頭,看向窗邊,窗戶明明都關(guān)著的,這股風是哪來的?
就在這時,我聽到一聲輕笑,似乎就在耳邊。
猛地轉(zhuǎn)頭,正好看到青梅朝著我靠近。
她似乎想要碰我,但馬上碰到的時候,好像觸電一樣縮回手,又驚又懼,問道:“你身上是什么?”
我想了想,她之前也沒怕雄黃,所以我一直以為她不是蛇精,是人。
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她的道行太深,雄黃傷不了她,最多讓她感覺不舒服而已。
但她是怎么進來的,院子里的大黑都沒反應(yīng),而且每次她出現(xiàn)在我身邊的時候,都是無聲無息的。
不過從開始到現(xiàn)在,青梅都沒害過我,反而還救了我?guī)状?,讓我對她先入為主的有了些好感,如實回道?ldquo;先皇的裹尸布。”
她聽了眉頭一皺,隨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尖叫道:“你快把他脫了,這東西不是你能披的,你承受不??!”
青梅的反應(yīng)在我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我沒動,就這樣一直和她僵持著。裹尸布我肯定不能脫下去,這可是保命的東西,連青梅都不愿意碰,我心里更有底氣了。
燭光搖曳,很快燃盡了,房間里陷入了黑暗。
青梅的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哪怕是在夜里也很明亮,只不過眼底有一點綠色。
那抹綠色一閃而過,我沒看清,卻也嚇了一跳,警惕起來。
也許青梅真的是傳說中的蛇精也不一定。
她見我不動,主動把蠟燭點燃,房間里又重新恢復了光亮。
過了會兒,她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但你也不想想,先皇是什么人,大氣運加身。哪怕是他的裹尸布,一般人也沾染不得,一不小心就會惹上大麻煩。”
“沒事,我不怕麻煩。”
我態(tài)度堅決,就算接下來有大麻煩,也比小命丟了強。
她知道我這是不信她,也不勸我了,直截了當?shù)恼f道:“這個陳凱有問題,你今后注意點。”
“陳凱是誰?”我問道。
“就是剛剛的老道士,他沒告訴你他的真名嗎?”青梅一愣,挑起眉頭,表情不像是作假。
我搖了搖頭:“沒告訴,但他是在救我。”
青梅搖頭道:“不一定,我感覺他接近你別有目的。我在這山上待了快千年了,從來沒見過這號人。”
青梅的話,等于變相承認了自己是蛇精的事實。我沒想到她會這么說,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去接話。
“你不信我也沒關(guān)系,但你要知道現(xiàn)在你是我相公,我不會害你。”
說完,她起身,竟然是要走了。
莫名的,我從她身上感覺到了淡淡的哀傷。
掙扎了一會兒,我站起來,看著她即將離去的背影問道:“為什么是我?”
青梅輕笑一聲,沒說話,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
原本我想著她和大黑打個照面,會有一場沖突。結(jié)果她出去后,竟然直接消失了,院子里空無一人,大黑聽到聲音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又耷拉著耳朵趴下了。
事情越來越破朔迷離,可我一點頭緒也沒有。青梅的話是什么意思,她說從來沒見過陳凱,那說明陳凱是突然出現(xiàn)的。
難道她是想提醒我,陳凱說謊了,他和我爸并不認識?
也不是沒有可能事情。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我是去鄰村找風水先生的,先是被十幾個人影逼到走投無路,然后被一個已經(jīng)死了兩年的老太太指路,然后見到風水先生。
在這個過程中,我沒見到一個活人,也沒見到村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