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我走在山村外得小路上,這里陰森謐靜,萬物伏然,恐怖非常。
不是因為我藝高人膽大走這夜路,而是夜半有利于查找大陣得陣眼,因為壓陣之物往往是和星辰相對應。
“戾!”
眼前得老樹上落著一只貓頭鷹,枯燥得嘶叫著,令我腳步慕然停下。
古書記載,貓頭鷹叫“報喪鳥”,也叫“禺強”,其人面鳥身,左耳似青蛇,右耳似紅蛇,以墓碑做巢,以尸油為食。
夜路者若遇之,附近必有災人頓首,或以手掩住耳鼻,誰叫也不答應,誰叫也不回頭,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出反應,否則必有兇物臨身。
我心念著靜心咒,眼觀鼻,鼻觀心,雙手捂著耳朵,捏著鼻子,大步向前走去。
突然。
只感覺腳下被什么拌了一下,我身子一輕,重心不穩(wěn),一個狗啃屎摔在地上。
“哎呦,疼死我!”我咧嘴呻吟,揉著大腿,突然,我忽然想起什么,誰叫也不能答應,什么事也不能反應,我驟然一驚。
只感覺后背一股涼氣撲騰而來,順著脊背往上竄動。
一直往上,一直往上。
還伴隨著一股呼吸聲漸漸清晰,仿佛就在耳邊。
我頓時心中一寒,頭皮發(fā)麻,渾身血液倒流。
“糟糕!”自知是馬失前蹄,中了計謀。
“呼!”
一股涼風順脖子而動,拂過我的雙耳。
“年輕人——”涼風吹過,那東西蒼老的聲音也進入我的大腦。
“原來是一只老鬼。”我心想,人老而精,鬼老則靈,不好對付。
“茅山道士奇聞錄”記載,若遇老鬼,可騙其入神龕,以神光鎮(zhèn)壓?;蛞院隗H蹄降之,五雷咒亦可降之,柳葉做符也能制之。
“老伯,我送你回家吧。”我說話安撫老鬼,手中卻不動聲色的忙活著。
“桀桀……我的家,在山的那一邊。”老鬼陰森一笑,然后伸出一雙干枯,蒼白得枯手,搭在我的脖子上,驟然緊緊一抓。
“嘶……”好涼!像是冰塊。
我頓時感覺呼吸困難,脖子一個黑漆漆的手指頭印在肉皮上。
我趕緊悄悄從茅山戒內拿出一張符紙,伸手結成劍指,向虛空一引,一道殷紅色朱砂符咒印在黃紙上。
然后將符紙小心翼翼的對折,形成橢圓形。
再然后從衣服兜里掏出一把糯米,按在橢圓形符紙圈內。
我皺著眉頭,一咬牙。
將手指朝著腰間銅錢劍使勁一抹,手指被劃破,用鮮血在糯米上繪制出一道道神秘得紋路。
這便是黑驢蹄子。
黑驢蹄子不僅可治大粽子(僵尸),還可以打鬼,尤其是老鬼,最為有效。
我劍指一抹眉心,在一指黑驢蹄子,一道黃光閃過,黑驢蹄子便成了一塊糕點。
“老伯,走累了,吃塊蛋糕吧。”我伸手遞了過去,只要這老鬼一接,定然教他灰飛煙滅。
“桀桀……”陰森的笑聲回蕩在耳邊,枯手慕然收緊,脖子處得漆黑手印竟然更深幾分了。
我呼吸更加困難了。
“果然,老鬼則靈,比那人老成精更狡猾奸詐,不好騙。”我也不猶豫,身子猛的一弓,手中之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像后背。
“桀。”老者鬼笑一聲,身子突然橫向拔高。
雖然老鬼身子不在我背上了,可那干枯老手依然死死抓著我的脖子。
我又順勢回掃,將黑驢蹄子往脖子上的老手按去。
“呼……”陰風一閃,我脖子一輕,呼吸頓時暢快,果然他撒手了。
可是后背又是一沉,涼氣上竄,又背上了這精靈老鬼。
老鬼得意得陰笑著“嘿嘿,跟老兒耍手段,你還差著點呢,老實背著我到目的地,便放過你。”
“那你想去那兒。”我只好繼續(xù)背著往前走。
“翻過十八座山,在翻十八座山,遇見那奈何橋兒便算終了。”老鬼說著雙腳往我腿上一夾,整個人又如同八爪魚似的纏著我。
“那豈非要累死啦?”我一邊和他閑聊著,一邊在手掌內畫了個符咒。
正是五雷咒,劈鬼最為便利。
“呵。”老鬼似有所覺,陰森一笑,讓我不由得心寒,它怎的像師傅一樣。心中想些什么,做些什么,都逃不過人家的感知。
不過他失算了。
我在老鬼愕然的眼神中,將五雷咒拍像我的左胸,一股青煙冒出。
五雷咒印透體而出,老鬼身上冒起了青煙,他不聽顫抖著,驚叫道:
“哇!你怎么有如此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