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雙目緊閉躺在床上的干瘦老人,眼淚再一次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白天的時候醒了有一會,就一直這樣了,叫他也不應,應該還有口氣。”
根叔站在我身后說道。
“我爺他怎么突然這樣了?原來他身體不是挺硬朗的嗎?”我喘了口氣問道。
“哎,別提了,都是村頭張二柱家里那頭牛給鬧的!”根叔啐了一口說道。
可把他那個瘋媳婦給急壞了,發(fā)動全村子的人一塊找啊找,找了一天一夜都沒找到。
就在村民們商量著第二天再去山上找的時候,人家跟沒事人似的竟然自己回來了后邊只說自己在山里迷了路,找了好久才找了回來。”
根叔吐出了一口濃煙,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是驚懼還是恐慌。
“之后呢?”我追問道。
“之后又是半年,他家的小母牛竟然有了小牛仔子了,你說說咱們村里就只有那一頭牛,它怎的就能懷上了?當時還有村民懷疑那張二柱是不是干了什么喪盡天良的壞事。”
我有些無語,村民們的想象力確實足夠豐富,但我實在沒有聽出這件事和我爺有什么關系,礙于面子,我只得耐心的往下聽。
“就在十天前,村子里下了一場大雨,那天晚上的雨是真大啊,雷聲夾帶著雨聲,嚇得我一宿都沒睡著,第二天到了中午才醒過來,之后出門打算下地干活的時候,看見村民們都圍在張二柱家門口看著什么,我也圍了過去,你猜猜我看到了個啥?”
根叔神神秘秘的說道。
“啥?”我被他勾起了好奇心,急忙問道
“麒麟!”根叔煞有介事的說道。
“麒麟?”我腦海中充滿了問號,這種傳說中的神獸怎么可能真實存在?況且以村民們生殖隔離都不懂得文化程度,能知道麒麟?
“對!就是麒麟,當時俺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個啥,可是你爺說了,那就是麒麟!”
根叔說到這里,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我爺。
此時聽到如此荒誕消息的我不免有些驚訝,端起葫蘆瓢喝了一口水后,看向了我爺。
“剛才不是說張二柱家的牛自從跟他消失了一夜之后就懷上了小牛嗎?就是下大雨的那天那頭母牛生下了一頭小崽子,可生下的那小崽子完全就不是牛的樣子,它身上長滿了鱗片頭上明顯能看到兩個凸起的角,尾巴也比牛尾巴要長得多。”
根叔的這番話講的煞有介事,聽得我一愣一愣的。
“那這和我爺有啥關系?”
不過他這話里話外我也沒聽出和我爺有關系的任何一條信息,除了剛才的我爺認識麒麟。
“當然有關系!”根叔兩眼一瞪,繼續(xù)說道。
“你想啊,當時村民們哪見過這種怪物,全都怕的不行,況且那麒麟剛被生下來的時候還是活物,村民們誰都不敢處置,只能找你爺來拿主意。誰知道把你爺請來看到那麒麟之后,你也當場就暈了過去,后來再醒來的時候,一直念叨著一句話。”
根叔一袋煙抽完,又裝了一袋,繼續(xù)吞云吐霧。
“啥話?”
我急忙問道。
“牛生麒麟豬生象,三天之內(nèi)必遭殃。
說出這句話后,根叔臉上已經(jīng)布滿了驚恐,那應該是骨子里對于封建迷信的敬畏。
“距離那頭麒麟出世,到我給你打電話的那天,正好三天。只不過頭一天的時候你爺還好好的,當天晚上我還碰見他了,問他早上的話啥意思他也不跟我說,問他干啥去,也只說去地里看看莊稼,可他出村的方向和莊稼地完全是兩個方向啊!第二天,你爺就被村民們發(fā)現(xiàn)倒在了你家院子門前,再接下來,就成這幅模樣了。”
根叔嘆了一口氣,再一次看向了我爺,眼里透著惋惜。
山村里的人都是這樣質(zhì)樸,沒有誰家的老人獨自老死在家中,一般所有的村民都會輪流去陪護送走老人最后一程。
我聽完根叔斷斷續(xù)續(xù)的陳述陷入了沉思,這件事情的發(fā)展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認知范圍。
麒麟?
那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神獸真的存在嗎?
如果不存在,那為何我爺又能準確的認出來,而且還說出了那樣的一句讖語。
“根叔,當時為什么要找我爺去看啊?他就是個老頭,能懂什么?”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