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信將疑的看了眼一臉正色的父親,狠了狠心把食指放在嘴巴里咬破。
“嘀嗒嘀嗒……”
幾滴鮮血墜落在原先父親丈量過的地方,很快,那幾滴鮮血就在黃土上形成了一片濃重的色彩。
我歪過頭看著父親,只見他一直緊緊盯著那處不作聲。
我把受傷的手指隨意在衣角上擦了擦。
再低頭看過去時,居然看到那原先被鮮血滴灌有些發(fā)烏的黃土地,此刻延伸出了幾個細小的分支,而最中心處的分支也是相較于更粗壯的。
直指著山腰上,然后又快速的裂開紋路,變成了樹枝的形狀。
“父親,這……”我正要問出聲,就看到父親猛然抬頭。
他目光如炬,直直的盯著山腰上那模糊的一處高松。
“走,黑汪跟上。”
父親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上他,也沒忘了喊上黑汪一起。
我跟著父親的身后一步之遙,看著他手中還在緊緊攥著那根極細的黃銅尺,心中的有話想說。
“父親,是不是用我的鮮血為引才能找到目的地?”
父親似乎對我的提問有些意外,扭過臉看了看我,然后點了頭,“看來最近的事情讓你有不少進步。”
像貶又像夸的語氣,讓我有點不好意思。
從小都是跟著父親的屁股后面長大的,絕對的安全感讓我在很多時候都沒有刻苦用功。
雖然崇拜父親極高的能力,也對這方面有興趣,但總是覺得有父親在我自己怎樣都行,一般的撈尸我能做到,往生窟的撈尸黑汪能做到。
一直到了父親開始準(zhǔn)備隱退,全權(quán)交給我的時候,也就是這幾年我才刻苦一些。
所以現(xiàn)在被父親這么一說,我耳朵都熱了,心虛啊。
“總還是要多學(xué)一些,才能撐起這個家,為黑汪遮風(fēng)擋雨……”
越往后說,我越心虛。
我悄悄抬眼看了看父親,見父親臉色沒變我才不尷尬了。
被我點到名的黑汪也抬著頭瞅著我,皮毛黑的發(fā)亮的大帥狗眼睛像大黑葡萄似的緊盯著我。
我剛要推開它的狗頭時,它突然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破掉的食指。
被“偷襲”的我忍住甩開手的沖動,就要再往衣服上擦干凈。
“不要擦,看到前面那片灌木叢了嗎,你手指破了血腥味會吸引那邊的蛇蟲鼠蟻,黑汪舔過就等于是短期封閉了。”
父親伸出胳膊擋在我前面,我和黑汪也原地停下。
“你往前看,穿過灌木叢就是那顆歪脖子老松樹了,如果指引沒錯的話,操縱和使用折紙術(shù)的人就在那附近了。”
我看過去,前方果然有一片綠油油的矮小灌木叢,目測最高處也就是剛到腿窩。
而比灌木叢再前面一點點的地方就能看到老松樹的枝干了,現(xiàn)在正是時節(jié),老松樹的枝葉很繁茂,所以也很好認。
“咔嚓——”
不同于灌木叢生機盎然的,就是這片腳下的土壤和腐朽的雜草樹干。
我和父親腳下不斷的踩踏著濕潤到散發(fā)著淡淡腥味的土壤,黑汪則腳步輕盈的每次都避開枯葉。
“嘶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