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眸中此刻多了些威脅和警告的灰色意味。
我從小就是被嚇大的,一般的恐嚇手段根本不夠我看的。
但他竟然卑劣的用黑汪來威脅我,而且……
他是怎么知道真正下到往生窟里尋尸的,是黑汪而不是我?
“你在說什么,我根本聽不懂!”我咬緊牙根,惡狠狠的看著他。
一時之間,氣氛很是緊張。
作為兩邊牽頭的汪將楊尷尬的摸摸鼻子,看了一眼我之后端起酒杯站起來徑直的走向那個男人。
“呵呵,都消消火,喝一杯醒醒神在聊天吧。”汪將楊對他笑的諂媚。
可那男人根本不搭理他,就像是沒瞧見他似的。反而直視著我,想要用他的氣場壓倒我,從而得到勝利。
汪將楊見沒效果,才拽拽我的衣服,示意我坐下。
心中有一種莫名其妙被出賣的感覺升騰上來,連帶著我也遷怒于汪將楊了。
“汪先生,我不知道你說的請客吃飯就是這樣的,如果早說是這樣的鴻門宴,我還不如回家招貓逗狗呢!”
我的言下之意就是,這個像個皇帝一般尊貴的男人對于我來說,連我們村的貓貓狗狗都不如。
我這樣直接的表達(dá),他們自然都聽懂了。
原本就火燒眉毛了,此刻被我一澆油,就差直接掀開房頂了。
“砰!”
男人起身從身后拿出一份文件,用力的摔在我面前,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我敢說,如果不是他有求于我,他可能更想將文件摔在我的臉上。
“你最好搞清楚現(xiàn)在的狀況,我是在要求你,不是在求你。這個文件就是你在三天之內(nèi)必打撈上我三個戰(zhàn)友尸體的合同,痛快一點你和你的狗也少受點罪……”
“這個合同你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
他最后一句,一字一頓的砸進(jìn)我的腦袋里。
也砸進(jìn)汪將楊的腦袋里。
還沒等我想好怎么應(yīng)對的時候,汪將楊站不住腳了,連忙拽著我小聲嘀咕著讓我答應(yīng)下來之類的話。
我隱約的似乎還聽到些什么,“后果不是你我能承擔(dān)的”,“你趕緊答應(yīng)了好保住黑汪”,諸如此類的話。
耳邊的各種聲音夾雜在一起,從原先清晰的話語逐漸變成嗡鳴聲。
桌子上的甜湯在冒著熱氣,這間高檔酒店包廂的壁畫非常漂亮,角落里的鮮花花瓣上還嵌著水珠……
可這些越美好的東西,此刻在我眼中就越是像這群人架在我和黑汪脖子上的利刃。
我咬著壓根一言不發(fā),怒視著那個端坐在高位的男人像要噴出火。
汪將楊在我身邊不住的往我手里塞鋼筆,不斷的勸告我。
難道這份合同,這個男人就真的能掌握了黑汪的命嗎?
我感覺鼻子有點酸,我比騙子少收了幾十萬的錢撈回了汪將楊的大女兒,幫了他,可為什么他要這樣對我呢?
被他硬塞在我手里的鋼筆分量很重,雖然我不認(rèn)得品牌,但從做工也曉得它應(yīng)該是很貴的。
給一個小鄉(xiāng)村里撈尸人用的東西,都這么舍得下本。想必這根鑲滿了玉石的鋼筆對于高位上端坐的男人來說,也就是和我掉了五毛錢差不多吧。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再給你一分鐘,如果你不能簽下這個合同,我會馬上讓人去帶走你的狗。”
男人嘴角上挑著,很自信,他看著我和汪將楊的表現(xiàn)似乎覺得很可笑。
我越來越生氣,可也不禁越來越疑惑。
和他對著干真的能贏嗎?
或者說,我真的可以從他手中救下黑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