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孔!
可能根本不能稱之為人!
完全平面的五官!
白的發(fā)亮的臉色,加上極為濃厚的妝容,其嘴唇上還有一點紅光!
在我記憶上,放筏人都是一堆大老爺們,一個個要么被太陽曬的黑不溜秋,要么就是消瘦不已。
更不會像這個一樣,放個筏還畫這么濃厚的妝容。
下一刻,我腦海里立馬出現(xiàn)了一個字眼!
紙人!
楊少全!
我清楚地看見他盯著我們??!
然后!
眼睛一瞇,嘴角提起,臉色詭異,笑容極為駭人!
“趴下!”我急忙大叫。
汪芊芊被我嚇了一跳,之后趕緊趴在甲板上不敢動彈。
黑汪也清醒過來,站在船頭位置朝放筏人大叫:“汪汪汪!”
可那又不是說人,怎么可能聽得見。
我拿起撐桿,一下子戳到底,頂著河床高聳的石頭,一把將船支開。
此時,放筏人攜著竹筏順?biāo)饕话褯_過來!
雖然我努力支開了船只,可船尾還是受到竹筏的沖擊,外加水流的劇變,一下子便打破了我對船只的控制力。
而且!
前面的位置,恰好便是奈河分叉水道!
船只在水流的作用下,流向往生窟的方向。
我心頭一跳!
沒有在分叉口的豎石上套繩,船只進了往生窟,大概率要迷失方向!
村里的老人們都說,以往的船只,只要是沒套繩子緩緩放進去的,就沒有在下河流域的位置出現(xiàn)過。
這必然是迷失在了洞窟呢!
這一下,放筏的紙人也徹底把我惹怒了。
我死死盯著它,再無懼怕的感覺。
我親眼看著它往奈何下河流域去,眼神中有股可惜的意味。
是在可惜沒把我們撞死吧!
楊少全!
我握緊拳頭,一股怒意如鯁在喉,難以下咽!
可眼下,我已經(jīng)顧不上它!
舟船朝往生窟放心的流入,我沒有一點辦法控制住。
我待在船頭,想起父親。
想著他會在這種情況下如何處理。
然而在這時,黑汪卻是從甲板里叼起麻繩,一頭扎進河里。
我點起火把,目光隨著黑汪的方向而去。
它叼著麻繩,一路河道中間的石樁邊上,頭猛地一甩,把繩子套了上去。
看到這里,我激動地想要喊出聲!
黑汪撲騰著順利游了回來。
有了繩子的保證,我們可以放心的使船只朝往生窟進去。
到這里,我安靜下來,朝汪芊芊詢問。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汪芊芊有些驚魂未定,茫然的四下顧首,最后長噓了一口氣,說道:“汪苒苒。”
我又讓她把落水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當(dāng)時汪芊芊年紀(jì)還小,十分好玩,見到父親在和客戶聊天,就私自讓姐姐汪苒苒帶自己上觀光船。
結(jié)果船只到了奈何分叉路口的時候,河的一邊泥石流突然傾斜,巨大的石流灌入河中,一下子就把船給打翻了。
當(dāng)時船里有五六個人,最后只有汪芊芊自己,被一個路過的放筏人給救了。
可當(dāng)她尋找姐姐的時候,卻只能看見姐姐被水流灌入往生窟中,一點點消失。
這些年,她一直活在悔恨中。
所以,她認(rèn)為只要自己在場,姐姐的冤魂一定會來找自己報仇,這樣,我就會好找尸體。
說到這里,汪芊芊的情緒有些崩潰。
我安撫了她一下。
隨著陰影逐漸遮蓋船只,我抬頭一看,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
往生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