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如此說來，朕若是不戒色，那就定然要不壽了？”

莫非是朕日夜惦念太后小嫂嫂遭到了報應？

這以后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啊？

“該死！林靈素那個妖道簡直罪該萬死！”

周徽宗滿心抑郁，飽含殺意道：“韋大伴，馬上給朕將林靈素捉拿下獄，嚴刑拷問，朕要知道王貴妃和太子是否參與了此事！

若他不肯招供，就給朕將他凌遲處死！”

韋公公聞言，皺眉勸道：“官家，林靈素乃是神霄派掌教，天下道人三分歸于其門下，加上朝中重臣多與其交好，咱們捉拿他總要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吧？

若以丹藥之事將他下獄，那豈不是等于做實了您龍體不佳的謠言？怕是會使得朝野動蕩啊！

而且如今西夏和遼國使者已經(jīng)在來汴京的路上了，讓外使看到我大周君臣失和，豈不成了笑話？”

“這？”

“那妖道都害得朕要不能人道了，難道朕還要容忍他不成？”

周徽宗郁悶的怒道。

“非是容忍，而是應該另尋一個恰當合適的理由，讓天下道士和朝廷上下都心服口服、卻又不會滋生謠言的理由！”

韋公公說話間，瞥了眼楊春建議道：“官家，張?zhí)摪讖堈嫒撕屯跽\志王真人向來看不慣林靈素的所作所為，不如便讓他們與林靈素一起來流民營為百姓祈福做一場法事如何？

想必以楊公公的聰明才智，定然會為官家尋得一個將其繩之于法之恰當理由的！”

唔——

韋公公這是什么意思？

是要抬舉老子，還是想給老子挖坑？

楊春驚疑的望向韋公公。

周徽宗卻看向了他，點頭道：“韋大伴此言在理！小春子，朕會提前知會張真人與王真人，你務必好好配合！

若此事能成，朕再記你一大功！”

“能為官家辦事乃是奴婢的無上榮幸！奴婢定不令官家失望，盡快找到罪證，將林靈素那妖道繩之于法！”

楊春無奈，只得接下這個意外的差事。

“好！”

“朕便等著審問那妖道，看看他與王家到底是存了怎樣的惡毒心思，究竟都有哪些人參與了其中！”

周徽宗點了點頭，眼中露出濃濃的期待與恨意。

楊春聞言，趁機開口道：“官家，奴婢有一關于昌平侯府的緊要事情想要稟告于您，可惜卻苦無實證，不知當講不當講！”

“朕信得過你！你但說無妨！”

周徽宗見楊春說的鄭重，立時凝起了眉頭。

“多謝官家信任！

如此，即便擔上攀誣朝廷重臣的罪名，奴婢也是顧不得了！”

楊春露出一臉赤膽忠心的表情，說道：“奴婢令人調(diào)查汴京地下宮城的各大勢力，意外發(fā)現(xiàn)，其中隱藏了大量的江湖俠客和死士。

這些人表面上聽命于各大青樓楚館背后的富商，但細查之下，奴婢的探子卻發(fā)現(xiàn)：那些富商背后竟都有昌平侯府的影子。”

“什么？竟有這種事情？

如此說來，那些江湖俠客和死士豈不都效命于昌平侯府了？

他們在地下宮城蓄養(yǎng)死士是要做什么？謀逆造反嗎？”

周徽宗驚得眼皮一跳，禁不住就怨怪的看向了韋公公：“此事皇城司竟一點兒風聲都沒有聽到嗎？”

韋公公滿臉苦澀道：“奴婢也對此事有所察覺，可卻與楊公公一樣苦無實證，事情又牽扯到了太子和王貴妃，是以不敢輕易在官家面前搬弄！”

“太子？

哼！那逆子怕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做皇帝了吧？

難怪他敢那么肆無忌憚，數(shù)次違抗朕的命令對小春子不利，竟是一早就不把朕放在了眼里？”

周徽宗又是憤怒，又是傷心失望。

“官家息怒，太子和王貴妃未必參與了此事。”

楊春假惺惺的勸說了一句，而后又添油加醋道：“那些死士，以諸多小家族和青樓楚館為掩護，組織嚴密、規(guī)模龐大，戰(zhàn)力更是不俗，上次刺殺我時，與潘家鐵衛(wèi)都打了個旗鼓相當。”

說話間，楊春就把上次遭遇刺殺之事說了一遍。

“果真如此？

那豈不是相當于一股地下精銳軍隊？”

周徽宗和韋公公同時驚呼出聲。

四位老太醫(yī)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奴婢不敢確定其余人等是否也有那般恐怖戰(zhàn)力！”

“在奴婢手下欲要詳細調(diào)查之時，遭到了刑獄司和巡城司的干涉，暫時斷了線索！”

楊春搖了搖頭，隨即說道：“但不管昌平侯府目的為何，奴婢都認為他們蓄養(yǎng)死士、大賺不義之財，定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官家絕對不可坐視，任由其擴張勢力野心。”

“嗯！”

周徽宗認同點頭，說道：“依守忠之見，無有確鑿證據(jù)之下，朕應該如何處置呢？”

隨著他話音落下，韋公公也開口道：“以前官府曾多次派兵圍剿，但地下宮城縱橫交錯、仿若迷宮，若無有完整地圖，只怕很難將其徹底剿滅并取得確鑿證據(jù)！”

韋公公很懷疑楊春是在胡言亂語，對昌平侯府落井下石，但卻并沒有拆穿，而是為皇城司的下屬開脫了一句，間接認同了楊春的話。

因為太子曾拉攏過他，但卻被他拒絕了，他相信以太子睚眥必報的陰狠性子，一旦繼位，定然不會讓他善終，所以他樂得配合楊春一把。

楊春并不知道韋公公的心思，對周徽宗笑道：“我們無法完全剿滅地下勢力，也無需剿滅！

只要以拐賣婦女、勾結(jié)地下死士的罪名將那些為昌平侯府遮掩的富商、官員抄家，把他們名下的商鋪和青樓楚館充公，即便找不到昌平侯府意圖不軌的確鑿證據(jù)，也能斷了他們的錢袋子，讓他們失去了蓄養(yǎng)私軍的收入來源！”

“好！此事便照守忠你的意思去辦！”

“務必盡量收集昌平侯府的罪證！”

周徽宗直接點頭答應了下來。

“是！不過……”

楊春點頭，隨即面露為難之色道：“官家，您剛把孟濯孟憲臺的兒子孟越下獄，以他和昌平侯府在大理寺的人脈關系，奴婢只怕很難做到證據(jù)確鑿，至于搜集昌平侯府罪證，更是會難上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