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一震。
他這話只是罵人,還是在暗示什么?
無論如何,我氣得發(fā)起了抖,一把甩開了他。
“嘴巴放干凈點,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二麻子踉蹌了幾步,眼里閃過一絲陰沉,似笑非笑道:“叔只是好心提醒一句,生什么氣啊,該不會那老東西真的快掛了吧?”
二麻子又沒臉沒皮的摟住我,臉與我貼住,眼睛斜瞪著我:“怎么樣,準備什么時候辦喪事啊?都是一個村的,到時候可一定得通知叔啊,畢竟老東西把你爹娘都給克死了,就你一個,叔得找點人幫你抬棺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已經(jīng)不在乎警察就在旁邊了、
嘴臭是吧?老子喂你吃點蠟除除臭!
我已經(jīng)抄起了墻角的白蠟,卻突然覺得肩頭一輕。
二麻子就跟個小雞崽子似的,被阿屠一把提在了半空中。
對峙了半晌,直到二麻子頭冒冷汗,阿屠才把他放了下來,嬉笑著勾肩搭背。
“哥們兒,當著我的面欺負我干兒子,你是不是拿我當空氣啊。”
啥??
我氣得哭笑不得。
阿屠得意的沖我挑了下眉毛,然后徑自將二麻子摟到了門口。
“你是他干爹??”二麻子傻了眼。
“是啊。”阿屠煞有介事的點著頭:“剛才聽我干兒說,你是放高利貸的,應該很有錢吧?”
二麻子這才冷靜下來,不無得意的威脅道:“我爹可是老村長,在縣里也是能說上話的,你別多管閑事。”
“是嗎?牛逼牛逼。”阿屠嬉笑著指住了門外的車:“你看見那臺限量款的科尼塞克沒有?回去問問你老子,要是他這輩子搜刮的油水,加起來夠給這車上層原裝漆,我就把這臺車送你了。”
二麻子怔了一下,看著阿屠在手指上甩動的車鑰匙,冷汗如雨。
“大哥,對不起啊,都、都是誤會!”
阿屠先是一笑,然后迅速板下臉來,狠狠踢了他屁股一腳:“去你媽的,滾蛋!”
二麻子屁滾尿流的跑了出去,頭都沒敢回。
他倒看不出來這臺車有多貴,只是那四個0的車牌,一看就知道惹不起!
糟了,壞事了!
我急忙推開林夢瑤,追了出去。
阿屠一把拽住我:“小姐還沒說讓你走呢。”
我焦急的望向林夢瑤:“我沒聽錯,二麻子進門的時候,的確說了句“真的死了”!”
“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他早就知道這里有人死了!或許是指林妙妙,或許是指我姥爺,但無論如何,他肯定跟這件事有牽扯!”
兩人這才反應了過來,跟我一起追了出去。
二麻子已經(jīng)開車跑遠了,我急忙去騎自己的小電驢,卻被阿屠一把塞進了那臺科尼塞克里。
林夢瑤敲開了車窗,苦澀道:“你們?nèi)グ?,張警官說我必須跟他去局子里錄口供。”
說完,她猶豫了一下,才補充道:“李承澤,你不能離開阿屠的視線。”
我愣了愣,心里有點不是滋味:“事到如今了,你還懷疑我們?”
林夢瑤輕輕點頭,眼神愧疚:“李承澤,我很感謝你之前出手相救,但你姥爺?shù)乃?,還不能證明妙妙不是他生前所殺。他始終是唯一有動機、而且在妙妙生前經(jīng)常見面的人。”
“我會找機會報答你的,但在此之前,也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有些不爽。
但換位思考一下,也就理解了。
“行了,我知道了,但你能不能先撤訴?”
“世人喜歡八卦大于喜歡真相,一旦你起訴我姥爺?shù)南鞒鋈チ?,他就晚?jié)不保了!”
林夢瑤點點頭,又搖搖頭,游移不定的走開了。
我只好先讓阿屠開車追蹤二麻子。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句,我這才知道,阿屠不是林家人,姓邵,是個退伍軍人,也是個小老板,至少幾百萬是有的。
但他似乎欠了林老爺子一筆債,所以才關(guān)了自己的安保公司,屈尊來給林夢瑤當一名小保鏢。
阿屠問我接下來想怎么辦,我思考了一下,說:“三件事情——查清楚林小姐是怎么死的,還有我姥爺是怎么死的。”
“最后,把殺害我姥爺?shù)哪莻€王八蛋,碎尸萬段?。?rdquo;
阿屠點點頭,把車停在了路邊。
因為二麻子已經(jīng)下車了,而且跑進了一座辦公樓。
好像是——正陽晚報?
他一個放高利貸的見光死,跑報社來干嘛??
難道……
糟了!要壞事了!!
我大驚失色,趕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