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韓潤的工作仍然像原來一樣的忙碌,生活也一如既往的無趣,而王延春當(dāng)初在電話里的那番話,如同在韓潤心里埋藏了一顆不安的種子,此時正在悄悄的發(fā)芽,漸漸的他的內(nèi)心開始有些希望能夠改變當(dāng)下的這種工作和生活方式。
而且,努力的工作并沒有換來更好的結(jié)果,過了沒幾日,韓潤突然收到消息,自己所在的公司因為近期經(jīng)營的不景氣,開始在人員上面做調(diào)整,也就是裁員,韓潤很不幸,正好在被裁的名單之中。
拿著手里的離職單,韓潤有些迷茫,在這個消費水平比較高的城市,沒有工作就意味著生活再也沒有任何保障,而且因為是孤身一人,所以韓潤在這里除了自己再無依靠。
沮喪,懊惱,此時的韓潤被各種負(fù)面情緒包圍,不過畢竟這些都解決不了當(dāng)前面臨的問題,這些年多次的不幸和意外的遭遇,教會了韓潤在遇到問題的時候不應(yīng)該只是抱怨,而是要考慮解決的辦法。
韓潤思緒繁雜,心里不斷盤算接下來該當(dāng)怎樣,王延春前些日子的那番話,又涌到了心頭,良久之后,韓潤抬起頭,緊緊地握了下拳頭,自言自語的說道“與其這樣平庸的生活,倒不如去嘗試著去改變一下自己。”
第二天,韓潤便坐上了去往桂省的在火車,在車上,韓潤望著窗外美景,有些出神。
韓潤原本就不安逸的心,在和王延春那通電話之后,徹底躁動起來,他骨子里便是個有追求的人,起碼在生活上是這樣,人一旦起了改變的心思,對于當(dāng)下的狀態(tài)便很難在滿意,而意外的失業(yè),更像是一個助推器一般,所以經(jīng)過一番掙扎,韓潤最終決定去桂省投奔王延春。
經(jīng)過七個小時的車程,韓潤終于到了玉市,又轉(zhuǎn)乘巴士和鄉(xiāng)村小客車,又經(jīng)過兩個多小時,才到了與王延春相約見面的地方。韓潤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是個規(guī)模并不大的廠區(qū),也有一些居民房,但都是低矮的小樓,零零散散分布在泥土道路兩邊,也就十幾戶人家。而在這些四周,則是群山環(huán)抱,層巒疊嶂,對于這樣的環(huán)境,韓潤感到有些意外,不過又想到王延春說的是做藥材加工的生意,坐落在這荒郊之外倒也說得過去。
幾年沒有見面,但韓潤還是記得王延春的樣子,剛走進廠區(qū)的大門,就看到了他,此時王延春正在和幾個男人交流著什么,韓潤試探性的叫了一聲“春哥?”
王延春把頭一轉(zhuǎn),看到了拎著大小行李的韓潤,臉上立馬笑容堆滿,說道“哎喲,兄弟你終于到了,老哥的都等了好久了。”
王延春手一揮示意身邊的幾個人散去,然后朝韓潤走過來。韓潤注意到王延春雖然說開了工廠,做了老板,但個人品味上面似乎并沒有什么提升,隨意的穿個背心,搭上一件老舊的短褲,顯得十分土氣。而暴露在外的皮膚都曬成古銅色,配上本就又大又壯的身形,感覺就像是在工地勞作的壯工。
王延春三兩步走到跟前,拍了一下韓潤肩膀,道“走吧,這里的天太特么熱了,我?guī)闳フ覀€地方,先放下行李,休息休息。”
說完一只手便拎起韓潤的兩個行李箱,韓潤跟在他的后面,穿過兩道大門,來到了一排低趴的房子前,“這里就是宿舍了,最近來了不少新人,地方有點不夠用了,先擠擠”王延春一邊開門,一邊給后面的韓潤交代道。
韓潤被安排了住所,但住所環(huán)境極其不怎么樣,只是勉強找了一個空床,把行李放在上面,其實所謂的床就是一個大木板用幾塊石頭撐起來,僅僅比睡在地上好一些,王延春看韓潤,哈哈一笑道:環(huán)境現(xiàn)在是差了點,不過等咱哥們賺了錢,去哪里瀟灑都可以了。”韓潤笑著點了點頭。
安排好韓潤,王延春便離開了,韓潤看了下手機,沒有信號,心道:可能是在山里的原因,靜坐一會,覺得無聊,便索性躺著休息,一會便迷迷糊糊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韓潤被一陣開門聲吵醒,看到一個男人走了進來,用蹩腳的普通話對韓潤,說道“是新來的兄弟嗎?。”
韓潤笑了笑點頭承認(rèn),并與來人打了招呼,那人算是韓潤的舍友,而通過聊天韓潤得知這個年輕人叫阿財,阿財看起來沒什么財,但卻是骨瘦如柴,甚至走起路來都扭扭捏捏,他十分的熱情的湊到韓潤身前,仔細(xì)端詳著韓潤,眼中甚至泛著幽幽的亮光,韓潤只覺得被盯得渾身發(fā)毛。
阿財本人卻是個非常能聊的人,嘴巴一直講個不停,而且越講越起勁。一開始韓潤聽得很有興致,但到了后面卻越聽越覺得有些不對,因為聽到阿財說道興起時,字里行間里竟然說出幾句以后見到“圣主”之類的話。
韓潤皺了一下眉便問道“什么圣主?”
阿財聽韓潤這么問,突然停住了嘴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略顯尷尬的一笑,說道“沒有什么圣主啊,我發(fā)音不標(biāo)準(zhǔn),你聽錯了吧,不如我們聊一些人體藝術(shù)之類的事情?”
韓潤連連擺手,但見他含糊其辭,也不追問,只是說道“不如你帶我參觀一下咱們的工廠,讓我也漲漲知識?”
阿財聞言卻露出一副猥瑣的表情,漏出兩顆泛黃的大門牙,笑道“小兄弟你想要漲姿勢,阿財哥當(dāng)然滿足你啦……”
面對阿財,韓潤十分沒有安全感,也不在宿舍待了,兩人走到了外面的廠區(qū)里,來到一個鐵皮棚子前,韓潤看到里面擺著原地居民制作的竹簍、籮筐,上面盛放著一些干巴巴的草藥。
韓潤仔細(xì)看了看這些草藥,心中的疑惑不禁又多了一分,眼珠一轉(zhuǎn),伸手從籮筐里拿出一根曬干的“草藥”,對著阿財問道“財哥,你在這做了這么多年草藥了,你看這是人參嗎?”
阿財煞有其事的走上前,捏在手里“鑒別”了一番,連連點頭說道“對,這就是人參哎。”然后又不忘向韓潤講了一番人參的功效和昂貴,看著阿財拿著的曬的干癟的蘿卜,韓潤沉默了。
阿財小心翼翼的把“人參”放好,便說道“這天都快黑了,我們別到處溜達了,等一會去吃了晚飯還要早早睡覺呢。”
韓潤沒再說話,跟在阿財?shù)暮竺?,一邊走一邊想著這些反常的事情,覺得這其中的事太過離譜,阿財這家伙是傻子還是把自己當(dāng)傻子,干蘿卜竟然說成是人參,得虧自己從小就吃過不少人參分辨的明白。而且還有他那口中的圣主又是什么鬼東西,這些讓韓潤覺得這里的許多事情都充滿了怪異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