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的收糧行動,實在不要太紅火,一袋袋的糧食不停地被搬上了車,這邊裝車,那邊就直接結(jié)算現(xiàn)金。
一時間,大伙更是熱血沸騰,不是白條!有現(xiàn)金拿啊,賣了糧的,舉家歡慶,沒輪到的,急的直跺腳。
一個莊子還沒走完,三輛大車已經(jīng)裝的滿滿當當。
莊里人有不甘心的,還攔住沈醉的車,求著他們把自家的也收了。
沈醉只能苦口婆心的勸:“大伙別著急,你們也看到了,我車上裝不下了,但是請你們留好糧食,過些日子我還來收糧。”
“真的假的,你不是騙我們吧?”
“真沒騙,放心,用不了多少天我還來,告訴周邊的大伙們,把糧食給我留好了。”
好不容易才勸動大伙給他們讓出了一條出莊的路。
三個司機開著車趕緊跑,生怕莊子都出不去。
太熱情了!忙活大半天,犒勞一下幾個人,肯定不能少。
三個司機師傅,也看的心潮澎湃的。
“大兄弟,你這糧食買的便宜啊,回頭能不能讓我們幾個在你這買點糧,就是按六分賣給我們?nèi)齻€點兒,你看行不行?”
沈醉一副很慷慨的模樣:“什么錢不錢的,等把糧食運回去,你們一人拿一百斤回去,不用錢。”
幾個人沒想到沈醉這么大方,都樂了。
“這怎么好意思呢!你賣給我們就行。”
沈醉笑著堅持送給他們。
沈醉這么做,并不是因為他人傻錢多。
只是深知,白送,一百斤給大伙都弄得樂樂呵呵,而收錢,那可不是一百斤能打發(fā)的了,將來只會沒完沒了,而且人家也不領情。
“三位師傅,我這邊沒事了,你們休息好后,可以隨你們的心意,隨時啟程了,只是你們這次回去,還有兩件事請你們幫個忙。”
雖然三十多萬在肖駿眼里是筆天文數(shù)字,他也知道沈醉現(xiàn)在不差這點兒錢,但他好意提醒,是因為他并不覺得沈醉這錢賺的輕松。
一個人拋家舍業(yè)的出來單打獨斗,還承擔著未知的風險,就拿這一次販布來講,如果不是他剛好在車上,沈醉這會兒已經(jīng)折了。
別說有錢,命怕是都已經(jīng)沒了。
對于肖駿的好心提醒,沈醉表示感謝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不是我吃不了苦,也不是我遭不起罪,非要貪圖享樂安逸,而是因為我知道,我現(xiàn)在需要建立什么樣的圈子,”
肖駿側(cè)了一下頭,沒太理解沈醉的意思,但活過一世的沈醉卻很明白,這就跟有些人為什么非要做頭等艙一個道理。
不只是有錢任性,而是因為坐頭等艙,可能認識更有身份地位的人,就像他當年也去參加了很多企業(yè)家的研討會,交流會什么的。
其實最終目的無非就是跑到那里認識更多的人,給自己的企業(yè)找尋更多的出路罷了。
這也是為什么很多家長,明明經(jīng)濟條件有限,也非要擠破腦袋的將自家孩子送進貴族學校。
盡管每一次的投入,都未必會得到相應的回報。
沈醉沒過多的解釋,因為他知道肖駿是個聰明人,很快他自己就會悟明白。
從B城到州區(qū)市,現(xiàn)在只有綠皮火車,而且需要兩天兩夜的時間。
所以沈醉帶著肖駿買了足夠吃上兩天的食物。
找到自己的包廂,沈醉和肖駿將東西放好。
頭兩站的時候,包廂里就只有他們兩個,兩個人將裝錢的袋子當枕頭,睡的也算踏實。
到了后半夜,也不知道火車停在了哪一站,似乎上來了不少的人。
隨后,沈醉的包廂里,有人推門而入。
肖駿警覺的睜眼,看到進來的是一男一女。
男的抱歉道:“不好意思,把你們吵醒了。”
進來的男人看上去四十來歲的樣子,身材微微發(fā)福,穿著黑西褲,白襯衫,一雙黑色的皮鞋擦的锃亮。
臉上架著一副黑框的眼鏡,倒有幾分知識分子的模樣。
他身邊的女人,燙著一頭的羊毛卷,一條長款的碎花裙子,配了一雙紅色的粗跟皮鞋,外面罩了一件羊毛大衣。
在這個年代,看起來不要太時髦。
男人輕手輕腳的放好隨身物品,就爬到了上鋪,安靜的躺下來睡覺。
女人卻恰好相反,行李弄的乒乓作響,洗手間和包廂之間來回折騰了好幾趟,高跟鞋踩出了高分貝的韻律。
等她終于肯躺下休息了,這個包廂的人,才終于在火車的搖晃中,半夢半醒間,硬生生的睡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