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商在與夫人用完午膳之后,他就一個人來到了屋內(nèi)歇息,他想著的自然是如何與宋哲說了,雖說這要等到晚膳之后,但澹臺商打算此時就思考這個問題,其實也不用多想什么,因為澹臺商已經(jīng)想好該說些什么,以及如何去說了。
借著這次的機(jī)會,澹臺商覺得他應(yīng)該與宋哲討論一番,如今在國中已經(jīng)挖出了銅礦,下一步則是需要他們二人處理好這件事情,文莊王同樣也提到過這件事,而且文莊王也不想看到互相掣肘的局面,只不過澹臺商卻也覺得,似乎正在演變?yōu)檫@樣的局面。
而在今晨與宋哲商議之后,澹臺商就更加確信會如此了,所以在去到議事堂后,澹臺商覺得他應(yīng)該要讓宋哲改變想法才行,至少要營造出一個有利的局面來,而這就是他之后將要做的事情了。
澹臺商知道澹臺宬此時正待在藏書樓臺,其實他也想與澹臺宬說這關(guān)于宋哲的事情,并且他也想知道澹臺宬的想法會是什么,但澹臺商大概也能猜到澹臺宬會怎么說,所以他便沒有讓人去將澹臺宬叫來這會客堂,即便說澹臺宬有可能會提出不一樣的想法來,只是澹臺商覺得這樣的概率很低。正因如此,澹臺商也就覺得沒有必要這樣做了。
澹臺商拿起身邊裝水的漆具喝了一口水,他順勢靠在椅子上打算休息幾個時辰。
就在澹臺商歇息之后,老夫人走進(jìn)來看到了這一幕,她覺得自己的夫君整天都在為國政謀劃,自然是很辛苦的,于是她慢慢的坐在了澹臺商的旁邊。
沒過多久澹臺商就醒了過來,他看到夫人一手支撐的頭在歇息。澹臺商沒說什么,他打算將長袍慢慢的披在夫人身上,此時他的夫人也恰好是醒了過來,她看到澹臺商手里拿著外袍,“大人,不用如此。”
“看來你也是有些累了。”澹臺商的雙手停在了空中。
“也沒什么,只是大人都在為國政之事而謀。妾身知道大人實為辛苦。”夫人是極為關(guān)切的樣子,其實她不想看到澹臺商這樣,可她也知道,這是澹臺商最為愿意去做之事了,而且為了成為這一國的宰執(zhí),澹臺商也做出了很多籌謀之事,對于這樣的過程而言,她也是知道的,尤其是關(guān)鍵的幾步,澹臺商也做到了掌控全局,并且也讓宋哲反過來幫助了他,只不過那時宋哲不知道是在幫忙,否則宋哲也不會這么做了。
當(dāng)宋哲明白了其中的巧妙布局后,澹臺商也已經(jīng)成為了這一國的宰執(zhí)。
宋哲自是有些不甘心的,可他也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了,畢竟澹臺商成為了一國宰執(zhí),但宋哲也明白,他的年齡是要小于澹臺商的,而且論這謀劃之能,他也是不會輸給澹臺商的,就資歷而言,在澹臺商之后的也就是他了,可宋哲也能感到,似乎文莊王并不愿意讓他成為這宰執(zhí),宋哲最開始是覺得,可能文莊王這么做是要讓他制衡澹臺商,但是慢慢的,宋哲也不這么想了。他一直順應(yīng)著文莊王的指令,以及澹臺商的想法做事,可是他發(fā)現(xiàn)如此的做法也沒有什么用,或許他也依然無法得到這宰執(zhí)之位。
宋哲感到了一些無奈,但是澹臺商卻能明白其中的原因,其實這還是在于文莊王,也就是文莊王的想法沒有發(fā)生改變。
“這些都很正常,夫人啊,這國政之事有哪一件是輕易達(dá)成的?又豈能輕易達(dá)成?”澹臺商說著就坐回了他的椅子。
“看大人所謀之事……難道是宋吏首想要自立為宰執(zhí)了?”夫人猜測著澹臺商的內(nèi)心的想法。
“宋哲怎能自立為宰執(zhí)?夫人,這是我王的諸侯國。只要我王不同意,宋哲又能做到些什么?”澹臺商覺得,是他的夫人想的簡單了些,而且他也很好奇,為何他的夫人會說出這樣的想法來?
“妾身早就看出了宋吏首的想法,難道大人會看不出來?”
“看出來又如何?我還沒告訴夫人的,今晨在議事堂內(nèi),宋哲當(dāng)著本宰執(zhí)的面說出了這些。”仿佛澹臺商又能看到當(dāng)時的具體情形了,最主要的還是在于今晨宋哲的表現(xiàn)。
老夫人表現(xiàn)出了很多疑慮,“難道我王也聽到宋哲說出了這些話語?宋哲豈會如此做事?他是知道自己無法成為這宰執(zhí),所以才直接說出了這些?”
“夫人,宋哲豈會當(dāng)著我王的面如此做?你是覺得他打算去周游列國了?而且還想著要宣傳自己的學(xué)說?或許期待別的諸侯王也能任用于他?更何況這宋哲也沒有什么學(xué)說……”
“原來并非如此,妾身也覺得宋吏首不會這么做。這樣的做法不會是宋哲的作為,他是一個懂得如何運用智謀之人……可即便如此,宋哲也不會是大人的對手。”
“夫人,你明白就好??!”澹臺商說道。
“不是說大人不用去禮儀匯臺了?怎么我王又讓大人去禮儀匯臺了?剛才在用午膳,妾身也沒有詳細(xì)問大人。”
“我王之意本就難以猜測,本來還以為宬兒能夠猜準(zhǔn)我王之意,但是如今看來并沒有那么容易。”澹臺商知道,澹臺宬能夠預(yù)測到這一步也很不錯了,想要完全預(yù)測準(zhǔn)確文莊王的想法,那將是很難做到的事情。
“大人,宬兒年紀(jì)還小些,或許以后宬兒就能猜出了……”
“這也不一定啊,夫人。不過用完晚膳之后,我還要去一趟王宮的。”
“是我王要面見大人了?看來大人也難以猜到是什么樣的事情。”
“與我王無關(guān),是本宰執(zhí)要去到王宮內(nèi),宋哲還跪在議事堂。”澹臺商解釋著。
“宋哲跪在議事堂內(nèi)做什么?難道是我王在責(zé)罰宋吏首?”老夫人也是剛知道了這一點,因為此時澹臺商才提到了這一點。
“也不算是什么責(zé)罰,但對于宋哲自己來說,就是一種責(zé)罰了,宋哲也是如此看待的。”澹臺商敘述著他的想法。
“這是何意?大人可否詳細(xì)告知妾身?”老夫人立刻問著,其實她也能想到一些具體原因的,只是她并非能夠確定而已。
“在我看來,我王是想告訴宋哲……他有僭越之嫌,這也是在與宬兒商談之后,我才想到的。”澹臺商如實的說著他的想法,而這也是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宋吏首會想不到?還要讓大人去議事堂告知?”老夫人雖然說了這些話,但她似乎也能察覺出文莊王的真實意圖來。
“我王還有別的意思在其中,看來夫人也能猜得到了。”澹臺商笑了笑。
不過老夫人還是想了想,“這是對大人有利的!看來我王還是偏向于大人的。”
看上去澹臺商并不這么認(rèn)為,“我王不會偏向于任何人,我王只是覺得……這么做對王權(quán)最為有利。我王常年居于王宮之中,對于我王而言,這廟堂賦予的王權(quán)才是最為重要的。”
在說完這番話后,澹臺商自認(rèn)為是猜準(zhǔn)了文莊王的想法,其實這也并不難猜測,或許也是不用去猜測的,這也算是為王之道了。對于大臣的任用,自然是要有利于王權(quán)的,不能反過來對王權(quán)形成威脅。
“不與夫人你說這帝王掌控國政之術(shù)了,我王自有至高的做法和籌謀。”澹臺商則是接著說道。
“大人可有想好如何與宋吏首說了?”
“在夫人你來到這議事堂之前,我就想好要怎么做了。”澹臺商敲了敲他手邊的桌案,“不過有一點我還沒告訴夫人,晚膳之后,我將獨自去往議事堂,不坐宰執(zhí)府的馬車,是要走到議事堂內(nèi)。”
“這……也是出于我王之意?”夫人問道。
“是啊,我王之意。”
“難道連隨從也不帶?大人,不可如此。”
“帶著隨從反而礙事了,本宰執(zhí)更衣之后就前往議事堂。能認(rèn)出本宰執(zhí)的人也沒有幾個,夫人不用多想。”
“我王只是讓宰執(zhí)大人你走著去而已,別的也沒說什么……”
“夫人你也不用多說什么了,我的決定就是如此。”澹臺商一邊說著,一邊做出了阻止夫人繼續(xù)說下去的手勢,而澹臺商不會輕易改變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