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商,你怎么不說話了?總不會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宋哲盯著澹臺商問道。此時的宋哲也席地而坐,他坐在了澹臺商的對面,那里也是他平常會坐的地方。
澹臺商說道:“并非是如宋吏首你所說……”
“還請澹臺宰執(zhí)說出其中的原因。”宋哲的語調(diào)是堅定的,看上去他一定要讓澹臺商說出來才可。
澹臺商本來就是打算告訴宋哲的,于是他用平常的語調(diào)說道:“與我王有關,是我王派了宮中的甲兵之士來共同修葺這議事堂,也是出于我王之令,否則怎可只是一晚的時辰……就能再次修建好這議事堂?宋吏首應該能想到這一點。”
“是在我回到府內(nèi)歇息之后?我王就派了王宮內(nèi)的甲兵之士?”宋哲覺得這似乎太簡單了一些,可能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自是如此,難道宋吏首覺得本宰執(zhí)可以調(diào)動這王宮內(nèi)的……甲兵之士來共同修建這議事堂?”澹臺商并沒有質(zhì)問宋哲,他的語調(diào)也和剛才的一樣。
“可聽澹臺宰執(zhí)剛才的意思,這是兩座不同的議事堂!看來是本吏首想錯了,原來是我王之令,但我王竟會如此關心這議事堂?”
“宋吏首,這是我國的議事堂,也是我國的政事堂,我王豈會不關心這議事堂?”
“為何澹臺宰執(zhí)直到此時才對本吏首說出這些?”
“自是想告訴宋吏首,我王是明君,所以對于我王親自去到禮儀匯臺……宋吏首應該要相信我王才可。你想不到,或是難以想到的那些,我王不僅可以想到,也能做好。”
“澹臺宰執(zhí)如今說的這些,本吏首都知道。”
“你雖知道,可你卻有別的想法。”
“澹臺宰執(zhí)是指的本吏首不信任我王了?”
“正是如此,此刻也能看的出來。”澹臺商指了指宋哲此刻的表現(xiàn)。
“你知道我的想法?可我不會認可你說的這一點,本吏首又怎會懷疑我王?”宋哲認為澹臺商是想讓他說出一些話來,但這些話他是不能說的,更何況此刻還是在這議事堂內(nèi)。
宋哲覺得說不定他與澹臺商的對話會有旁人知道,至少他不能輕易的否定這一點,他可以和澹臺商談論一些關于文莊王之事,但是他認為不能說些不敬的話語。
“宋吏首是覺得有人會聽到?宋吏首,我王不會派人來到這里,我王是明君,不會如此行事。”澹臺商接著說道。
宋哲在心里想著:如今的澹臺商是怎么了?怎能如此輕易的就猜中了我的想法?這以前也沒有看出來會如此……
“宋吏首,這議事堂不會再有人進來了,不妨說些心中的真實想法,如何?”
“本吏首一直說的就是心中所想,你認為我王是明君,本吏首同樣如此認為。你說本吏首懷疑我王不能將國事處置好,本吏首從未如此想過。”宋哲的說法和剛才的一樣。
“宋吏首,但我可是有懷疑過我王的……”
“澹臺宰執(zhí)!還請慎言慎行。”宋哲阻止了澹臺商繼續(xù)說下去,他覺得這話是澹臺商想讓他說出來的,而不是經(jīng)由澹臺商自己說出來,但當澹臺商說出來了之后,宋哲認為是他誤解了澹臺商,可能澹臺商是打算真的與他說些心中所想。
澹臺商可不在意宋哲說的那些,他繼續(xù)說道:“宋吏首,最開始本宰執(zhí)也曾懷疑我王是否能處置好國政之事,但如今本宰執(zhí)是信任我王的。”
“你是何意?你指的我王能夠勸說兩國使節(jié)?”
“難道宋吏首不是如此認為?看來宋吏首的想法還是不信任我王……”
“我王還是很年輕的,總能找到合理的辦法,但讓我王單獨處置這邦國之間的事情……或許我王還難以掌控好。”宋哲在想了想之后還是說出了他的真實想法,畢竟澹臺商之前也說過了類似的話語,宋哲覺得他此刻也是可以說的。
澹臺商看了看宋哲,“宋吏首是打算說些真實的想法了?”
“是啊,又有何不可?正如澹臺宰執(zhí)所說的,不會有別人知道。我與澹臺宰執(zhí)會在這里等著我王,到時候也能知道誰說的才是準確的。說不定我王還會讓兩國使節(jié)來到議事堂內(nèi),因為我王未能勸說使節(jié)聽命于他,所以需要我與澹臺宰執(zhí)來勸說兩國使節(jié)。”
“宋吏首,你說的這種可能是不可能的,我王在做之前就會想好了,又怎會還能讓我與宋吏首勸說兩國使節(jié)?”澹臺商立刻否定了這一種可能。
“你我二人只用等在這里即可,總會知道結(jié)果。”宋哲還再想著有可能會出現(xiàn)的那一種情形,他甚至都在為此而做著一些準備了,“澹臺宰執(zhí),可還記得你宰執(zhí)府的馬車……”
“宋吏首,還不知道皇帝的年號,你又怎會想起這件事情來?如若本宰執(zhí)確實未能言中,你自可乘我宰執(zhí)府的馬車回府。”澹臺商并不想談論這件事,他現(xiàn)在所關注的是兩國使節(jié)之事,更何況他認為自己又怎會說的不準確?
“如此便好,我只是提醒澹臺宰執(zhí),看來澹臺宰執(zhí)是能夠記得住的。”宋哲下意識的看了看議事堂的那扇門,外面其實是有人把守的,只是距離會有些遠,而且那個方向也是停放宰執(zhí)府馬車的方向,“在這議事堂內(nèi)竟然也難以聽到挖銅的聲音,也不知道那些庶民到底挖出多少銅了?”
“宋吏首不妨走出去看看。”
“這怕是不妥,我王讓本吏首跪于這議事堂內(nèi),本吏首又怎能在此刻出現(xiàn)于那些庶民面前?這豈不是公然違抗我王之令?”宋哲想到他之后可以去到議事堂外面,但不能是此刻,雖說文莊王不會在此刻就回到王宮內(nèi),可宋哲也不會這么做,他現(xiàn)在只想跪坐在這議事堂內(nèi),而不是站起來走到議事堂的門口。
“宋吏首,如果你覺得不妥,還是跪在地上為好,說不定我王也會回到這議事堂內(nèi)。”
“澹臺宰執(zhí),我王很有可能都還沒能見到兩國使節(jié),又怎會折返回到此地?你可是在說笑了?”宋哲說著他的想法,“不過現(xiàn)在的這個時辰……我王應該是在禮儀匯臺等著兩國使節(jié)了。澹臺宰執(zhí),難道你就不想見一見那兩國的使節(jié)?畢竟之前也是沒有見過的。”
“兩國使節(jié)不認識宋吏首你,所以宋吏首想讓他們知道你?”
“怎會如此?本吏首又不打算去到別的諸侯國,為何要認識他們?”這次宋哲立刻提出了反駁。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想去到別的諸侯國,你只是想讓別的諸侯國知道你,尤其是文良王與武簡王,畢竟兩國使節(jié)回國之后就會提到你,可你現(xiàn)在卻無法去到禮儀匯臺,宋吏首,是否覺得有些可惜了?”
宋哲沒有做出否定,但他也沒有肯定,“澹臺宰執(zhí),本吏首可不想再與你說這些,免得讓我王知道了。”
澹臺商隨后慢慢的說著:“本宰執(zhí)知道你的那些想法,也知道你是如何打算的。可我王并不想讓你去到禮儀匯臺,你又能怎樣?說不定我王也知道你的那些想法,只是我王不會直接說出來而已?”
“我王亦知?怎會如此?澹臺商,你可不要再說這些。”其實宋哲也在想著是否真的如此?要不然文莊王又怎會不讓他跟著一起去到禮儀匯臺?但宋哲又覺得這只是澹臺商自己的想法,“澹臺宰執(zhí),你不也想去到禮儀匯臺?”
“你說的沒錯,但那是我王之令,此刻本宰執(zhí)只想待在這議事堂內(nèi),因為這亦是我王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