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宬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情,自是澹臺商要問他關于銅錢之事。
澹臺宬在來到二樓后就在思考這個問題,和往常一樣,他的面前也展開了一份竹簡,不知為何,澹臺宬想到的卻是關于皇帝年號的事情。其實各諸侯國的王公大臣也都會猜測這關于年號之事,不僅是王宮大臣了,庶民對此同樣很感興趣。
澹臺宬此時覺得或許皇帝會用兩個字的年號,但也不排除有別的可能,澹臺宬只是想著更有這樣的可能而已,不過至于說到底會是哪兩個字?澹臺宬也難以說清楚的,他自是不能揣摩到皇帝的心思,對于這位只比他大了幾歲的皇帝來說,澹臺宬是沒有見過的,或許以后也是不可能見到皇帝的,像這年號之事,也只有居于廟堂的皇帝自己最為清楚了。
澹臺宬所想到的可能是會與祥瑞,或是長治久安有關,這也符合皇帝的心境,但太皇太后與皇太后也會有不同的想法,說不定朝廷的丞相也會有不一樣的意見,皇帝一人并不能完全決定使用什么樣的年號,但幾天之后天下之人就能夠知道具體的年號了。
澹臺宬也聽說皇帝有向天下發(fā)出招賢令的想法,而各諸侯國也可以向朝廷舉薦合適的人才,想到這里,澹臺宬覺得說不定他也是可以見到皇帝的,只要得到了文莊王的準許,他就可以前往都城了,只是現(xiàn)在的文莊王不會輕易答應,澹臺宬能夠想到這一點。
在將手邊的一份竹簡拿過來后,澹臺宬卻又不想接著看了,他抬頭看向了不遠處那些擺放整齊的竹簡,此時的整個藏書樓臺都很安靜,這樣的安靜卻讓澹臺宬的內心不是很安靜了,澹臺宬想到,或許國內的庶民還會私自將一些上好的銅給熔了,然后再藏起來,以期往后還能賣個好價錢,如此一來,那些質地不好的銅錢就會遍布于國內,甚至也會出現(xiàn)假的銅錢,這自是最為不利的情形了。
這樣的趨勢如果愈演愈烈,最終也只能讓廟堂收回各諸侯國煉制銅錢的權利,改由廟堂統(tǒng)一煉制銅錢并且發(fā)行于各諸侯國了,但各諸侯國豈會輕易妥協(xié)?說不定還會聯(lián)合起來對抗廟堂的這一舉措,但廟堂不這么做,各諸侯國很有可能會因此發(fā)生內亂,甚至互相功伐,廟堂也能借此而出兵平亂,而戎狄也會趁亂擾邊,到時候則會是一派天下大亂的景象,澹臺宬不敢想象這樣的情形。
之前也有幾位天子意識到了這一點,并且想要試著削藩,將這分封制改為郡縣制,讓各諸侯國的領土直接歸于廟堂所管轄,如此也能增加廟堂的稅收,但很多諸侯國聯(lián)合抵制天子的做法,最終也沒能達成,也是因為當時諸侯國整體的國力都還很強盛,可經過長時間的私煉銅錢,致使物價上抬,而且銅錢的份量也越來越少,庶民的財富被在無形中掠奪,一些諸侯國的內部也會有反叛的事情發(fā)生。
越來越多的庶民也開始選擇以物易物,很多庶民也將銅錢給熔了,開始囤積銅了。一些庶民也會將銅熔了之后加入一些雜質,然后又私自煉制銅錢……
澹臺宬覺得也只有廟堂能夠阻止這樣的亂象繼續(xù)發(fā)生,收回各諸侯國的煉銅權,并由廟堂統(tǒng)一發(fā)行另外的銅錢,甚至在銅錢上也可以印制皇帝的年號,以期與之前的銅錢做出區(qū)分,并且也要嚴厲打擊私制銅錢者,可現(xiàn)在想要做到這一點也是不可能的,畢竟連皇帝自己都沒能掌握實權。
太皇太后又顧念宗族關系,不會輕易同意出兵討伐某個諸侯國,朝廷的用兵之權是掌控在太皇太后的手中!
鑒于這天下的局勢如此,澹臺宬覺得先不煉制銅錢為好,甚至也可以將這銅反運往廟堂,以示對于廟堂收回煉銅權的支持,但在這之前也需要招募甲兵以及訓練甲兵之士,這也是為了自保,而且別的一些諸侯國也在私自招募甲兵之士,相比于收回煉銅權,廟堂還不會想著要直接懲戒私自招募甲兵之士的諸侯國,那樣很容易直接引發(fā)對抗,如此一來又會引發(fā)其余諸侯國的對抗。
澹臺宬此時想到的則是將一部分銅先收起來,再用另一部分銅來煉制銅錢,以便招募甲兵之士,總需要自保的,而且擁有了精銳的甲兵,別的諸侯國也不敢輕易開戰(zhàn)。
當澹臺宬想清楚要如何向宰執(zhí)提出建議后,天也已經快亮了。
澹臺宬在意識到這一點后,便也將燈熄滅了,他也能夠隱約的看清竹簡上的篆文了。
隨后澹臺宬便來到了三樓,他看到小宣正伏在桌案上,已然是睡著了。澹臺宬順勢將手邊的窗子給關了起來,小宣因此也醒了過來,她在朦朧中似乎是看見了澹臺宬,“宬公子?你并未歇息?”
“你醒了?嗯,昨晚在想些事情。”澹臺宬看到小宣還未睡醒。
“宬公子還是去屋內歇息,我去幫宬公子做早膳,昨晚我都忘記做些吃的拿給公子了,我好像是……睡著了。”小宣站了起來,并且也顯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無妨,說不定宰執(zhí)大人也沒回到府內,他是想將議事堂修建起來。”
“只是一個晚上,宰執(zhí)大人就能將議事堂給修建起來了?”小宣自是覺得根本就無法做到這一點。
“小宣,議事堂占地也不多,而且宰執(zhí)大人也不是把整個議事堂都給挖了。”澹臺宬笑了笑。
“宬公子,你這么說我就明白了,小古與小賀是回屋睡覺了?我就知道他們很懶。”小宣猜測著。
“他們在一樓,自是不會擅自回屋的,他們應該也是睡著了。”澹臺宬知道他并不用去親自確認這一點,“你是如何想著整理這些竹簡的?”
小宣看了看澹臺宬所指的竹簡,那也正是她昨晚整理過的,“宬公子,我只是記住了竹簡原先擺放的位置,然后在按照順序擺放整齊而已,如果宬公子需要找什么,我可以將這些竹簡恢復到原先的位置上。”小宣越說越自信。
“看來你的記憶力很好,如果你能識字,或許也可以做到看一遍就不會再忘記了。”澹臺宬還是感到難以置信,但他沒有在小宣面前表現(xiàn)出來,“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宬公子,當然是為了你能找到想要的竹簡。小宣知道這些竹簡都是公子親自整理出來的,如果隨意打亂這些……也會讓宬公子覺得為難。昨晚我就告訴小古和小賀要按照一定的章法來放竹簡,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這么做了?”小宣說著就想去到一樓看一看。
澹臺宬看出來小宣的意思,他笑著說道:“不用如此,我能找到,對于這座藏書樓臺內的竹簡來說,我也已經很熟悉了。”
“哦?難不成公子都能記住這所有竹簡擺放的位置?”小宣好奇的看向了澹臺宬,看上去她似乎是難以置信的,“宬公子,據我所知的,這里擺放的竹簡可是超過上萬了?”
“嗯,你說的沒錯,但你在這里待的時間長了……或許也能做到這一點。”澹臺宬蹲下來看了看小宣所整理過的竹簡,“你做的很好,我沒有想到你的心思還是挺縝密的,這與你的年齡不太相符。”
“宬公子是不信任小宣?”
“并非如此,只是覺得你挺神秘的,不過所有的這些在以后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釋。”
“宬公子,如此說來,小古與小賀只是隨意的擺放那些竹簡了?”小宣提起的是剛才的話題,并非此時澹臺宬正在說著的話題。
“讓他們聽從你的指令是合理的,從擺放竹簡這件事情上就能看出你們想法上的不同。當然了,這其中也還有一些……天賦。”澹臺宬覺得他的說法沒錯。
“宬公子,不說這些了,我去幫你做點好吃的,你也可以去屋內歇息,我這就讓小古與小賀來幫忙。”小宣說著就打算往樓下走去。
澹臺宬平靜的說著:“小宣,我自是信任你的,但以后在老夫人的面前你還是少說些話為好,老夫人可是極為聰慧的一個人,能讓這整個宰執(zhí)府井井有條,也是老夫人在背后掌控著,所以對于你的想法……老夫人都能知道。”
“多謝……宬公子提醒。”小宣走到了澹臺宬的面前,“宬公子,你昨晚說這宰執(zhí)府的景致可以看出一些……關于宰執(zhí)大人的想法,小宣現(xiàn)在也能想明白一些了,就比如說為何宰執(zhí)大人能夠同意公子的想法。”
看到小宣一副認真的樣子,澹臺宬問道:“你是指的挖王宮這個提議?”
“宬公子,你知道我想說什么的……”小宣用手抓了抓她的衣角。
“你很聰明,這也是我第二次對你說這句話了,以后在老夫人面前要收斂一些。”
“宬公子,小宣知道了。”似乎小宣也是在得到澹臺宬的準許,她只是站在了原地,而站在澹臺宬的面前,小宣的個頭也要顯得矮一些,“宬公子,我可不可以去樓下了?”
“嗯,有何不可?”澹臺宬顯得很親切的笑了笑。
在小宣的印象之中,她是很少會看到澹臺宬像這樣親切的笑著,也許是她還不太了解澹臺宬……
在同一時刻的吏首府內,宋哲還在自己的府內歇息,昨晚回到府內的時候也已經很晚了。當他看到那挖出來的銅礦時,他還以為是挖到了金礦。昨晚的宋哲借著挖到銅時的燈光,他看到了澹臺商笑得很燦爛,仿佛是澹臺商挖到了金礦一樣。
在確定真的挖到銅礦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抬不起手中的鋤頭了,為此澹臺商也并未多說什么,當之后文莊王也來到了挖銅之地時,他看到文莊王的臉上是一副平時很少會有的笑容,那也是對于宰執(zhí)澹臺商的認可,文莊王甚至都主動從澹臺商手中拿過了鋤頭,宋哲知道,那應該是文莊王平生第一次拿起了挖地的鋤頭,但他自己手中的那把鋤頭卻無人替他拿著。
當時的宋哲開始埋怨自己了,為何先祖留下來的如此明顯的暗示,他都沒能看明白?在那一塊空地之下是有銅礦的,他自己為何都沒能想到這一點?反而是讓這功勞給了澹臺商?
在開挖那塊空地之前,宋哲也曾極力的阻止。他為何要阻止?因為宋哲覺得那是要給文莊王蓋宮殿用的,而不是用來挖銅礦的。可也就是在那塊空地之下挖到了銅礦。
宋哲也在想著應該是他發(fā)現(xiàn)了銅礦才對,而不是讓給了澹臺商,上天對他太不公平了。
“吏首大人……吏首大人!”此刻宋哲的夫人推搡著似乎還在夢中的宋哲。
宋哲也清醒了過來,他看到的是他夫人那美麗的臉龐,“原來是夫人你??!有何事啊?”
“大人,王宮中剛才有人來稟報,讓你用過早膳后就去議事堂。”
“去……議事堂?”宋哲想了想,他確定自己已經清醒了,“夫人難道是在說笑?議事堂早被澹臺商給挖了!對了,我也挖了好幾鋤頭……怎么會又去議事堂?夫人確定不是澹臺商派來的人?”
“吏首大人,難道我還分辨不出宮內之人?澹臺商有幾個膽子?竟敢冒充我王宮中之人?”宋哲的夫人耐心的說著。
“夫人說的也是,澹臺商怎敢做這樣的事情?而且這還是吏首府!不過夫人應該沒聽明白,是去到澹臺商的府內商議事情才合理,而不是去到王宮中的議事堂!”
“大人啊,就是讓你去到議事堂的。”
“可議事堂已經被挖了,我親自挖的!”宋哲說的很確定,不過他也想了想,他的夫人也不可能沒聽明白王宮中來人的話語,“夫人,難道一個晚上……澹臺商就又將議事堂給建好了?澹臺商昨晚都沒有回府?”
“吏首大人,不是妾身說你,昨晚你就應該待在王宮內,我王都去看那挖到的銅了,你反而是回到府內歇息。”宋哲的夫人說著就站了起來,她對于昨晚宋哲的做法有些不贊同。
“哎呀……我怎能輕易的回到府內?”宋哲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我哪怕就睡在銅礦上也行?。∵@下我王可是知道本吏首提前回府了……”
“吏首大人,是誰讓你回府的?肯定是澹臺商對不對?”
“也不都是澹臺商,本吏首在看到挖出了銅之后,就發(fā)現(xiàn)抬不動鋤頭了,本來在沒有挖到銅礦之前,本吏首還奮力挖了好幾個坑的……”宋哲說到這里就坐了起來,他看向已經坐在一旁的夫人繼續(xù)說道:“沒看見銅之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宰執(zhí)……本吏首滿身都是勁,甚至比身旁那些經常種莊稼的人還要厲害!本吏首一邊挖,一邊就在想著,千萬別挖到銅??!千萬別挖到銅!這越挖越不覺得累,可之后聽到有人首先挖到了銅,本吏當時就差點沒掉進自己挖的那些坑里去,之后鋤頭就掉在了地上……本吏首打算再次拿起來,可那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鋤頭那么重!本吏首連晚膳都沒吃,到底是怎么抬起鋤頭來挖地的?”
“所以吏首大人你就直接回府了?你應該直接睡在銅上的!我王看見了也知道是你是過于累了些……可大人你倒好,直接就回到府內歇息了,我昨晚還提醒過你的,可吏首大人根本就不理會妾身所說的那些話……”
“夫人,這不能怪我?。∈清E_商看我累我,就讓本吏首直接回府歇息了,他還囑咐我可以坐宰執(zhí)府的馬車……”宋哲覺得他不應該說這些的。
“大人就是為了坐宰執(zhí)府的馬車?”
“并非如此!本吏首……還是澹臺商害了我呀!這下好了,我王肯定是知道本吏首在府內歇息了。唉,我王也是的,沒看見本吏首挖銅時有多賣力!等我挖累坐在地上了,我王卻來看挖到的那些銅,剛好澹臺商還奮力的挖著銅。夫人,你可是沒看見當時我王是樂開了花的,可本吏首覺得就像……”
“再也坐不上宰執(zhí)府的馬車了!”夫人補充著說道。
“也不是此意,本吏首可要被澹臺商狠狠地打壓了。”
“吏首大人,趕緊去王宮,說不定我王都在等著了,王宮派來的人都已經來過府上了,你可不能裝作不知道!如果你昨晚留在王宮內,就算澹臺商是把議事堂給鏟平了,那也有你的功勞,更何況澹臺商又把議事堂給建立起來了,可這和吏首大人你有什么關系?就算大人你睡在地上也是有功勞的,說不定還是我王親自叫醒你的……”
“夫人,這可不一定,也有可能是澹臺商給我揣醒的。”宋哲打算起身洗臉了。
“人家堂堂一個宰執(zhí),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誰會如此對待有功之臣?吏首大人莫非還沒睡醒的?”
宋哲在聽到他的夫人如此說后便也愣了一下,“夫人說的是,本吏首慮事不周了,但還是不能全都怪本吏首的……”
“我的吏首大人,快些收拾一番就去王宮。”夫人站起來是打算伺候宋哲洗臉了。
看上去宋哲卻不打算這么做,“夫人可知我不洗臉是何意???”
“還有何意?難道等著宰執(zhí)府的馬車再來接你去王宮?不洗臉也就不用要臉了。”夫人不滿的說著。
“夫人,這宰執(zhí)府的馬車確實好?。”冗@吏首府的可好多了。”宋哲慢慢的站起來說著,“本吏首自是可以晚些去到王宮,這樣才能讓我王知道,本吏首昨晚確實是挖了好幾個坑的!說不定我王還會施與獎賞……”
“可妾身怎么覺得……我王會責罰吏首大人?”
“夫人說笑了,我王是明君,是仁慈之主,怎會做如此違背天理之事?”盡管宋哲是這么說的,但他的心里也在想著可能會受到文莊王的責罰,“不管怎么說,夫人,我王是不會責罰于本吏首的,夫人自是不必擔憂的。”
“妾身指的是我王會不會對大人你動用刑罰?”
“什么?還要上刑?夫人可是覺得本吏首做了什么不利于我王之事?本吏首只是提前幾個時辰回到了府內而已!”宋哲可沒想到他的夫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夫人……我王不會這么對待本吏首的才對!”
“吏首大人,還是先洗臉為好。”
“若果真如此,也只有宰執(zhí)大人能幫我了!”宋哲幾乎是沒有在意他的夫人說的話,他只是想著自己的心事,并且說了出來而已。
“吏首大人,早膳先不要吃了,去王宮才好。”夫人看出宋哲在想著什么。
“對……就聽夫人的,還是先去王宮為好……臉就先不洗了。”宋哲看向他的夫人說道。
“夫君,我王是仁慈之主,就如夫君剛才所說的那樣。”
“對!我王是仁慈之主……是這諸侯國內的國之明君。”宋哲再次說道。
隨后宋哲也未用早膳,也沒有洗臉,而坐著吏首府的馬車趕到了王宮。
在走進王宮后,宋哲確實看到議事堂已經被修建好了,而且看上去與原先的議事堂也沒有什么不一樣。宋哲也看到還有大量的庶民在繼續(xù)挖銅,旁邊也有幾個執(zhí)劍的甲兵之士站在那里守著,只是并沒有看見澹臺商,也沒能看見文莊王。
宋哲認為他們是在議事堂了,不過在進入議堂之前,宋哲又看了看這議事堂,他在想著澹臺商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站在議事堂門外的一個甲兵之士看見了宋哲,他躬身行禮道:“吏首大人,我王以及宰執(zhí)大人在議堂內。”
“好,本吏首知道。”他之后就走到了甲兵之士的面前,“我王是否高興?”
“這……回稟吏首大人,屬下不知。”
“你真的不知?”宋哲自是不相信。
“吏首大人,您走進這議事堂內便知。”甲兵之士依然躬身說著。
“這議事堂是何時建好的?”
“回稟吏首大人,是在兩個時辰之前。”
“與原先的議事堂一樣?”宋哲繼續(xù)問道。
“自是一樣,又怎會不一樣?”
“也對,我王可是諸侯國君,是國之國君。”宋哲想了想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