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記不記得,咱家以前的老貓?”四姨小心的問著,仿佛觸動了什么久遠(yuǎn)的傷痕。
按理來說,當(dāng)年家家戶戶都養(yǎng)貓,地多的,家里的糧倉少不了有個老鼠打洞什么的,家里有一個貓,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姥爺家折磨一片大果園,只有姥爺自己守著,卻沒有看到一個貓,這也很不是讓人能理解的。
“你是說,咱家當(dāng)年得那個老灰貓?”三姨想了想回答到。
“什么貓?你們說清楚了”九爺爺喊到,畢竟年紀(jì)大了,耳朵也不好使。
“這件事,父親生前就不讓我們說,”三姨有些猶豫。
“這都什么時候了?老四你來說!”九爺爺掐了手里的煙。看向四姨。
“我其實也記不太清了,九叔”四姨生性軟弱,比五姨還膽小。
“我來說吧,九叔”三姨接了過來,道出一個故事。
姥爺家里地多,每年糧食收成又好,糧倉好幾個,無奈耗子也成災(zāi),霍霍糧食。下老鼠藥,電貓,都不好使。就在姥爺對著些耗子一籌莫展的時候,家里來了一個灰身的大貓。
幾乎是這大貓剛來的那天,院子里再也沒有聽到過嘰嘰喳喳的老鼠聲。姥爺非常喜歡這個貓,經(jīng)常喂她家里的吃食,和人一樣。但是,這個大貓卻從來不肯進(jìn)屋里,再冷的天它也只呆在,豬圈旁邊的柴火屋里。
那一年,天寒地凍,萬里飄雪,大道上都不見人影,冷的要死。因為家里收成好,過得還不錯。屋里燒的很暖活??簧蠠馁\燙!
奇怪的是,折磨冷的天,耗子都少見,可是大貓的肚子卻一天天變大,慢慢的就滴溜圓了,姥爺還曾笑罵到。
“你這也要做娘不成勒?”
可事實就是這樣子,大貓懷孕了,貌似還不少。
有一天晚上,姥爺正睡的香,呼嚕聲震天動地,可是姥姥沒有睡的那么早的習(xí)慣,就聽見有什么東西在撓門的聲音。就拿著手電,披上衣服,開了門。
外面空無一人,大貓搖搖晃晃的,站在門口。姥姥讓出道來,大貓猶豫了一下還是進(jìn)了屋里。
大貓痛苦的卷曲著身子。躺在柴草邊上,姥姥沒有叫醒姥爺,就將灶坑門打開了,讓里面的溫度散出來,一會大貓就生產(chǎn)了,六個灰嘟嘟的小貓仔,帶著胎衣就出來了。大貓一個個將他們舔干凈,喂好奶就將他們拱成一堆。
站了起來。叼起胎衣,看向姥姥,姥姥知趣的開開了門。大貓健步如飛,消失在月色下。
或許是姥姥的粗心大意吧,沒有記得關(guān)上灶坑的門,也許是天意如此吧,大貓非要出去??傊粓霰瘎【瓦@樣徐徐拉開帷幕!
第二天早上,或許是炕太涼了,姥爺醒的很早,拽起了一大把苞米該子就填進(jìn)灶坑。然后一點火就出去撒尿了。男人嘛,早上都有憋一泡尿的。
剛打開門簾就見一個,灰影竄了進(jìn)來。一看是大貓。笑罵了一聲
“小東西。今天怎么舍得進(jìn)來了?”說完轉(zhuǎn)身出去了。
姥姥聽見姥爺出門的聲音,就挨個給幾位姨蓋好被子。才開始穿衣服。
話說這大貓,進(jìn)了屋子里就開始找貓仔,可是昨天地方哪有貓仔的蹤影?便可那尋摸著,灶坑中火正旺。一聲聲小貓的叫聲,從里面?zhèn)髁顺鰜恚瓉硎峭砩咸?,這幾個小貓竟然鉆到了灶坑里面。
可是昨天晚上火已經(jīng)滅了,怎么會?
壞了,定是老頭子早上起來燒炕,沒有看到。將里面的貓崽子,也燒了!
姥姥一邊喊著姥爺,一邊披上衣服下地。
“大早上的,叫魂那?”姥爺罵了一聲,提了提褲子,往屋里走。一進(jìn)屋,一股毛被燒了臭味充進(jìn)鼻子。
“這他媽什么味啊!”姥爺,仔細(xì)一看,大貓正蹲在灶坑口,眼淚嘩嘩的流,姥姥正一根根把苞米該子抽出來,
“你起開,”姥爺拽過姥姥,一桶水澆了進(jìn)去,火滅了。
大貓一個個的把崽子叼出來,可是那幼小生命還沒開眼哪里,分辨的了火焰?
姥爺想幫大貓拿出來,大貓一露尖牙,口中有血,眼中有淚。渾身的毛如同鋼刺一樣一根根的立起來。只要姥爺一伸手,立馬就會撲過來。
姥爺終究是沒好意思也沒敢伸手,到晚年回憶起來也只對這一件事害過怕。大貓將貓仔一個個掰開,添干凈,本來還有幾個動一動,但是痛苦正在剝奪它們的生命。
大貓將身體慢慢的躺在它們的面前,可是前面的幾個已經(jīng)燒的面目全非了,紛紛不動,最后這兩個,燒傷到是好一點,可是濃煙嗆的它們的小肺已經(jīng)不能呼吸,只能在哪里顫抖,其中一個想要,再嘗一口母親的奶水,都已經(jīng)舔到嘴邊,只要一開口咬到就能吸允。
可這簡簡單單動作,這輩子它卻再也完不成了!張開的小口,永遠(yuǎn)的定格在了那一刻!身體僵硬了起來。
大貓,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喵叫,讓人聽起來撕心裂肺!眼中流出的淚盡然變成紅色,它叼起最后的那只貓仔,貓仔的身體不斷的顫抖,隨之不動了。大貓一步一步的向姥爺逼近,姥爺向后退著。竟然推到了墻上。大貓一滴滴血淚落在地上,一如它的心碎成無數(shù)!
它放下貓仔,狠狠的看了姥爺一眼撞破玻璃撕開塑料,消失不見!
姥爺看著地上的貓仔,知道大錯已經(jīng)無法挽回,沒有辦法只好,將小貓仔的尸體找了棵樹下,埋葬了。
從那以后,鼠患更為嚴(yán)重。就像老鼠都聽話一樣,被逼著沖進(jìn)姥爺家的糧倉。
有時候姥爺回家,總會感覺到背后一雙幽綠的眼睛正注視著自己!
知道是它,可是沒有任何辦法,大錯已經(jīng)鑄成,就這樣吧,老天自有安排!
說著嘆了口氣,想家的地方走去,從那以后,老爺知道,種地已經(jīng)沒有辦法保證收成了,于是索性賣了地,做起了豆腐,之后竟然風(fēng)平無事,姥姥走的急卻很安詳,如今姥爺也去世了,那大貓放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