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總給你臉,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對面的沈德喜冷冷的看著這邊的情況,心中的嫉恨之火燃燒了起來。
為了跟楊龍拉近關系,他這兩年沒少跑到楊龍跟前獻殷勤,也正是因為他對比起其他的人來說更沒下限更無恥,所以才能一直都拿到隆盛集團的訂單。
放在往常,沈德喜絲毫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卑賤,畢竟商人逐利,只要能賺到錢便是能力。
但是現(xiàn)在對比起周明的待遇,他的心里頓時就不平衡起,借著酒勁還有周明拒絕了楊龍的勢頭,他立刻就把自己的不滿宣泄了出來。
周圍那些老總老板都聽出了有點不對勁,但是一個上前勸解的都沒有,一個個坐在座位上要么低眉順眼裝作醉酒,要么干脆抱著雙臂,做出了一副看戲的樣子來。
“沈總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覺得楊總是那種會強迫別人的人?”周明心中冷笑,臉上淡然無比的朝著沈德喜問道。
“再者說,楊總之所以拉大家來這個飯局,想的應該就是讓大家相互認識,互通有無互相扶持。”
“我覺得以我興啟廠的實力,就算在這里接到幾筆訂單,談成幾項合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何況是得到楊總的認可。”
眼看著對面的沈德喜臉色越發(fā)漲紅,周明干脆扭曲了對方的意思,把話鋒牽扯到了在座所有人的身上。
換做是以前,周明面對著一個醉酒的家伙根本懶得理會,哪怕對方是自己的競爭對手。
但是眼下情況不同,這個沈德喜實在過分,周明絲毫不介意趁著他酒醉的時候,逼他兩把,讓他露出點把柄,好作些文章出來。
周圍那些人看著沈德喜吃癟,一個個都是暗爽不止。
難得見到有人能三兩句話就懟的沈德喜說不出話來,他們頓時覺得胸中的淤塞放開了不少。
黃月生的座位跟周明不遠,聽著周明故意說的那些話,心頭頓時一動。
他從懷里掏出來一個小本子,用鋼筆在上面刷刷刷的寫了一串數(shù)字,隨后越過兩人,放在了周明面前的桌面上。
“周總說的有道理,我們之前有不少合作也都是借了楊總的光,在飯局上談的,大家以后少不了合作,這還得多感謝楊總。”
“換做是別人,我還真不知道在江州還有誰能聚起這么多的老板老總們來。”順勢說了楊龍一句好話后,黃月生朝著周明點了點頭,十分熱切的說到。
“周總,這是我辦公室的電話,雖說咱在江州沒有楊總呼風喚雨的本事,但是我南江機械廠還是對印染行業(yè)的機械有所染指的,只要你需要,隨時都能安排送貨上門,協(xié)調(diào)安裝。”
黃月生這么明顯的示好,如同是在熱油鍋里面滴上了一滴水,周圍其他人也是反應了過來,紛紛把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寫在紙上,或者干脆遞了準備好的名片過來。
一時間周明倒是成了席間炙手可熱的人物,周明笑呵呵的把他們遞過來的聯(lián)系方式一一收下,卻沒有立刻就應承下來什么合作。
他眼角余光在旁邊的楊龍身上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楊龍只是嘴角帶笑的看著場中這一幕,并沒有其他表示,頓時放下心來。
這些家伙能對自己這么好,除了自己幫他們出了口惡氣以外,顯然是看在楊龍的面子上。
自己今天婉拒了楊龍的邀請,又狐假虎威的拿了這么一份大禮,看起來是欠了楊龍很大一份人情。
畢竟楊龍可是實打實的存在,在某種條件下是可以借用的靠山,這可比自己那個只存在于虛無縹緲的‘老叔’靠譜得多。
“你們高興的太早了,就他那個小印染廠,不如說是個土染坊,壓根就開不了幾天了。”沈德喜看著這個場景,反倒是冷靜了下來,譏諷著說道。
“到時候別說談合作談生意了,就連他這個人你們估計都見不到了。”他的身體微微前傾,也不管周圍的那些老板對自己投來了不滿的目光,徑直盯著周明。
“別看你今天這么得意,用不了一個月的時間,我就能讓你卷鋪蓋卷從江州消失。”
“當然,如果到時候楊總還愿意給你口飯吃,我倒是不會趕盡殺絕。”
“一個月的時間,恐怕太久了。”周明看著沈德喜,冷笑道。
“用不了一個月的時間,喜家估計就要退出江州市場,到時候沈總就算想要見到我破產(chǎn),也沒機會了。”此話一出,周圍那些老總都是愣住了。
尤其是跟周明坐在正對面的沈德喜,更是一臉詭異,仿佛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一個月我喜家退出江州市場?那江州的印染市場怎么辦,難不成要讓給你那個什么興啟印染廠?”
“年紀不大,口氣不小,要不是今天飯局是楊總發(fā)起的,還是在這里,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喝多了假酒,腦子壞了。”沈德喜近乎嘲諷的朝著周明說道。
要不是這個場合的確嚴肅,周圍的那些老總估計已經(jīng)是笑了出來。
“周總可能是有些不勝酒力,喝得多了點,我看不如讓高總先把周總送回去吧,省的一會再說出些什么奇怪的話來。”
坐在沈德喜身側的一個老總陰陽怪氣的說到,顯然是站了沈德喜的隊,就連剛才一直都表現(xiàn)得對周明十分欣賞的楊龍,這時候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沈總雖然起步不高,但是在江州這幾年算得上穩(wěn)扎穩(wěn)打,很有些實力,想把喜家擠垮,就算是國營的幾個大廠都未必有能耐,周總這話的確有些托大了。”
他輕輕搖了搖頭,雖然沒有把話說死,卻無形中否定了周明。
“周明,這個沈德喜看著肥粗大胖,實際上心狠手辣得很,這幾年能坐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上,背地里干了不少缺德的事情,你何苦現(xiàn)在就跟他撕破臉?”
高義在一旁本來對周明信心十足,畢竟在場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周明身后還有一個高層的‘靠山’。
但是他一聽楊龍竟然也對周明持懷疑態(tài)度,頓時有些著急,在桌子下面拉了拉周明的衣角,低聲說道。
“眼下整個江州的印染行業(yè)幾乎是楚漢爭雄,除了我喜家就是國營的利強廠,其他的廠子染坊加一起也就能有兩成的市場份額。”
看著周明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沈德喜感覺有些好笑,忍不住說道。
“光是跟你那個破染坊對等的純色布生意,我喜家一個月的現(xiàn)金流就得有十幾萬,估計你這輩子也沒見過那么多的錢,你拿什么跟我斗?”
此話一出,周圍的那些老總相互看了幾眼,都是有些吃驚。
純色布生意,只不過是喜家廠諸多業(yè)務其中之一而已,雖然是其中最大的一個,但是其他幾項加在一起,總不會低于純色布的一兩倍。
這么算下來,喜家一個月的營收最少也要有五六十萬,心中對沈德喜自曝出來的內(nèi)幕震驚同時,這些老總看向周明的眼神,都是有些復雜起來。
看來這個年輕人,是要狠狠的碰一次壁了。
“十幾萬的現(xiàn)金流,也好意思拿出來說話?”周明的反應,出乎了眾人的預料,他撇了撇嘴,一臉鄙夷的看向沈德喜。
“要是喜家真的只有這么點能耐,或許我說的一個月,就是太看得起沈總了,可能幾個禮拜,我就能把喜家擠垮了。”
有了沈德喜之前的自曝,旁邊那些老總還沉浸在震驚之中,這時候聽著周明的話,也只當周明是死鴨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