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清楚張洪整夜都經(jīng)歷了什么,顧曉在給他發(fā)完清單之后,等了他一個小時,也不見他回復,迷迷糊糊的抱著手機就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六點半了。
如果放做平時,這個時間足夠她洗漱來上班的了,但此時她人就在單位,值過夜班的都知道,這群老人是有多能起早。
就拿高家強來說,不論睡得有多晚,第二天早上四點半,準保跟要打鳴兒的公雞一樣準時,啪的就把眼睛給睜開了!
不過這一次,伴著李大力的呼嚕聲,他出奇的沒有去找顧曉的麻煩,而是自己出了門,來到小院,耍起了一套太極拳。
“喲,老高,早啊。”
薛翠芬也習慣早起,她是為了保持體形,早上必空腹來一套瑜伽。
以前的時候,高家強這個時候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糖廠周圍了,所以兩個人基本上沒打過照面,直到今天,隔離的第二天,他們才有機會在早上到招呼。
“薛老師,你也早啊。”
高家強的手上動作并沒有停下來,同時不忘和薛翠芬打招呼。
這個老頭性格古怪,要是他第一眼就看上的人,就怎么看都好,要是第一眼看不上的,就算是之后,對方百般示好,他也難得喜歡。
薛翠芬就是屬于第一眼被高家強看上的那種,除了她本身姣好的面容和身段外,最關鍵的是,她的身上有種韌勁兒,是很吸引人的。
“喲,這都出學校多少年了,您快別這么稱呼,弄得我還以為又回到單位了呢。”
薛翠芬忙擺手說道,高家強卻不以為意,“你在學校的時候就出名,記得全區(qū)爵士舞蹈大賽上,你還獲獎了呢。”
望著薛翠芬伸展的模樣,一下子就把高家強給拉回到了那個年代。
年輕真好啊。
薛翠芬頓住片刻,努力回想高家強所說的那場比賽,直到再度仔細端詳起高家強的臉,這才恍然:“哦,老高你是那場比賽的評委之一!”
直到這個時候,高家強才停下手中的動作,連忙擺手:“誒誒,在高手面前還是班門弄斧了,我那個時候只是興趣,你卻已經(jīng)達到了賽級水平。”
薛翠芬:“不,老高你錯了,爵士呢,除了動作技巧以外,對藝術的鑒賞力水平也有很高的要求,你是我們的廠長,總去國外,接觸那邊的文化,而爵士舞種也是源于國外,所以你當那個評委,實至名歸!”
“哈哈哈,既然薛老師都這么說了,那我也就卻之不恭了,不知道是否有幸和你共舞一支呢?”
高家強說著,就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姿勢,薛翠芬也不扭捏,她將音樂由舒緩的輕音樂,切換到沉穩(wěn)的爵士,踩著點,牽上高家強的手,就跳了起來。
“甩臂、扭頭……很好!”
高家強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練過了,但在薛翠芬的帶動下,他勉強還能跟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很多已經(jīng)起床的老人們,也紛紛被歌聲吸引下來,他們都知道薛翠芬能歌善舞,但沒想到高家強也不賴,居然能完全跟得上薛翠芬,一點都沒有掉隊的意思。
人群中,不知是誰吹了個口哨,高家強仿佛回到了年輕的時候,他的第一任妻子走的早,和第二任妻子正是因舞結緣,這一曲爵士,令他感到自己回想回到了過去,還是那個三十多歲的年級。
顧曉這個時候也聞聲趕來,小院里,高家強和薛翠芬正在起舞,說實話,即使她是個小姑娘,在薛翠芬的個人魅力下,她忽然感覺自己一點都沒有女人味。
看來,優(yōu)雅真的是個很內(nèi)涵的東西,與年齡無關。
“老高,最后一個下腰!”
在一曲終了的時候,薛翠芬也是過了把癮,直接挑戰(zhàn)高難度。
高家強的臉色通紅,但是還是努力配合薛翠芬,就在音樂進行大最high點的時候,“咔嚓”一聲,兩個人齊齊閃了腰!
“誒?。?rdquo;
只見剛剛還如同兩只蝴蝶般起舞的兩個人,現(xiàn)在紛紛捂住腰間,表情痛苦。
顧曉推開人群,跑到兩個人的中間,相對來說,高家強只是扶住薛翠芬,動作幅度不大,顧曉便直接告訴他:“高叔,你別著急,試著一點點的起身,能起多大起多大,也不用一次性做完,要感覺很疼的話,就停下來。”
高家強天生好強,尤其是橋一秒還那么拉風,后一秒居然就丟人了情況,他是絕對不允許發(fā)生的。
他按照顧曉的指示,一點點試探性的去伸直腰板,果然,隨著力道,其實他僅僅是扭到了,并沒有傷及筋骨,所以很快就直了起來。
反觀薛翠芬這邊,她是從前向后彎腰,幅度又大,如果不小心的話,很可能會傷到腰椎。
“薛姨,你把手放下,我來摸摸。”
顧曉眼見高家強并無大礙,便全身心的關注在薛翠芬身上,她的小手一點一點的按在薛翠芬的腰上,逐節(jié)上升。
直到到了腰椎附近,薛翠芬大叫道:“疼!”
“是哪種疼,是受不了的那種嗎?”
薛翠芬的額頭帶汗,但還是搖了搖頭:“能挺住的那種。”
“那還好。”
其實,顧曉的力道不輕,薛翠芬這個時候還沒有跪倒在地,大致可以判斷出來她不是骨折了。
但是老年人的骨質(zhì)本來就疏松,為了慎重起見,顧曉還是一再確認之后,才如同叮囑高家強一般,讓薛翠芬也緩緩起身。
大概持續(xù)了五分鐘,薛翠芬才勉強站直了身體,這個時候,站在臺階上的女人們,包括原本看她不順眼的丁穆蘭,全都趕下來,一窩蜂的圍在薛翠芬的身邊,問長問短。
其實女人們,不管到了什么年齡,都是很感性的,特別容易心軟,就比如此刻,最關心薛翠芬的,就屬丁穆蘭了,只見她擠在最里面,挎著薛翠芬的胳膊,問道。
“你現(xiàn)在感覺咋樣,要不要我們扶你回房間,我的房間里有云南白藥,徐燕啊,去幫我拿來!”
顧曉望著這一幕,可能是想到了自己年老的樣子,不禁眼眶就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