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不得東頭老陳家的孩子?”
父親神色一滯。
母親口中老陳家是我們之前的鄰居,父母溺愛,兒子不孝。
去年老陳家的兩口子生病需要住院,結(jié)果家里的孩子沒有一個愿意出錢。
最后老陳家兩口子因?yàn)闆]錢,活生生死在醫(yī)院里。
而且父親和老陳家兩口子關(guān)系一向不錯,如今不禁沉默。
贊賞的看了母親一眼,我繼續(xù)說道:“難不成爸想讓我學(xué)陳叔家的兒子?”
被我打岔的父親顧不得難受,瞪了我一眼:“你敢!”
“那父親就老老實(shí)實(shí)的在醫(yī)院休養(yǎng),把身體都養(yǎng)好。”
父親漆黑著臉扭過頭去,良久悶悶的“嗯”了一聲。
見父親終于同意下來的我不禁松了口氣。
幾年過去,父親的牛脾氣愈發(fā)倔了,好在被我成功說服。
我起身對父親說道:“我去醫(yī)生那里再交些錢。”
父親張張嘴巴,到底沒說出不愿意的話。
看著我逐漸遠(yuǎn)去的背影,父親神色恍惚。
坐在旁邊的母親也露出一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他爸,咱兒子心里真念著咱們。”
他沒有吭聲,嘴角卻不由自主的彎起,嚴(yán)肅的神色也多了些柔和。
并不知道自己走后病房發(fā)生了,我來到住院部,直接為父親繳了兩個月的錢。
又去找主治醫(yī)生了解父親的情況,了解完我才返回病房。
本想告訴父母有關(guān)住院的事,打開門一看發(fā)現(xiàn)他們都睡著了。
不舍得吵醒二人,我悄悄合上門退出去。
等他們醒來再說也不遲。
我拿出手機(jī)看了一眼,時間還早,爸媽一時半會恐怕也醒不過來。
不如趁這個時間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店鋪或者房子,早些敲定,也好讓父母安心。
醫(yī)院幾百米的地方正好有一處售樓部,里面房型齊全。
不僅有房屋出售,還有各種商鋪,甚至連街頭巷尾的小鋪面也在售。
就在我走到售樓部附近的拐角時,忽然有一個男人從拐角處直直的沖過來。
措不及防下,我被對方撞了個踉蹌。
我很快穩(wěn)住身形,對方就慘了。
自己呈狗啃泥的姿勢栽倒在地,我甚至聽到悶響聲,足以想象對方這一摔有多狠。
青年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手揉著腰,臉上是被摔出的青紫,好不可憐。
待疼痛得以緩解,青年急忙和我道歉:“不好意思啊兄弟,我剛剛不小心撞到你了。”
隨口說了句沒事,對方道完歉就蹲下身子,把自己掉落的東西撿回袋子里。
無意間瞥到青年撿的是何物,我一頓,
青年并未注意我臉上的驚訝,著急忙慌的把自己東西撿完。
穿好摔飛出去的鞋子,一瘸一拐的往前跑去。
我的視線依然定格在他手里提著的袋子上,又看了眼地上被落下的香燭。
現(xiàn)在正值白天,又不是逢年過節(jié),為何會有人帶黃紙香燭等物上街?
據(jù)我所知,附近并沒有墓園一類的地方。
最后,還是好奇占了上風(fēng)。
在青年的身影消失前,我朝他離開的方向追去,準(zhǔn)備跟去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只見青年七拐八拐的,最后又鉆進(jìn)一條小巷子。
要不是我眼睛尖,說不得真要跟丟和。
對于青年的目的更是好奇。
穿過小巷子,我跟著青年繞過一個廢棄的工廠,又足足走了將近十分鐘,他才停下。
我躲在一處雜物后面,抬頭向青年以及爛尾樓看去。
這處爛尾樓我也了解過幾分。
據(jù)說有一個開發(fā)商看中這塊地皮,想要開發(fā)成樓盤,最后因?yàn)橐恍┰?,?xiàng)目被迫暫停。
只建了一半的樓盤也成為爛尾樓。
青年走進(jìn)爛尾樓里面,將手里的袋子打開,把香燭和紙錢以及其他用來祭拜的東西拿出來。
他跪在地上,把香燭和紙錢同時點(diǎn)燃,嘴里念念有詞。
我面色古怪,大白天的來爛尾樓祭拜的人還真是不多見。
在青年碎碎念之余,我運(yùn)行起乾坤術(shù)來。
“乾坤八卦,無所遁形……”
默念完咒語,青年依然好端端的跪在那里,我卻感覺到他身上的陰穢之氣。
陰穢之氣和晦氣相似,卻遠(yuǎn)遠(yuǎn)重于晦氣。
隨著青年燒紙的動作他身上的陰穢之氣愈濃,像是要彌漫他整個身體。
見此,我不由對著那股陰穢之氣彈了下。
正在燒紙的青年忽然感覺到后背一涼,下意識扭頭去看。
恰好看見我彈指的動作。
青年嚇了一跳,連手中的香燭掉在誒上都未發(fā)覺。
直到香燭快要燒腳時,青年反應(yīng)過來,猛的后退一步,警惕的看著我。
“你是那個被我撞到的人?!”青年忍不住問道:“你為什么要跟著我?!”
“方才我看你被一股陰穢之氣所包圍,本來想提醒你,結(jié)果你走的太快。”
我聳肩,故作無奈道:“我不是有意跟蹤你的。”
青年狐疑的打量著我,判斷我話中的真假。
只當(dāng)沒有看到青年的懷疑,神色坦蕩的任由他打量。
任青年看破天去,都沒有從我臉上看出一絲心虛了放松下來。
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剛剛誤會你了。”
“無妨,你也不是故意的。”
大方的姿態(tài)使得青年對我增加一絲好感,面色緩和下來,帶著好奇的問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上有陰穢之氣的?”
我指著自己的眼睛:“看出來的。”
“如果我沒猜錯,你是最近才因外物被陰穢之氣沾染上的……”
待我說完,青年果然驚訝,有些激動的叫了一句:“大師。”
我失笑:“我不是什么大師。”
“依靠眼睛就能看出我身懷陰穢之氣,您肯定是大師。”
沒等我去糾正青年的稱呼,他就迫不及待:“大師,您能不能幫我把身上的陰穢之氣除去?”
“可以。”
青年身上的陰穢之氣剛沾染不久,還未曾氣候,只要將含有陰穢之氣的外物出去便可。
把地上的紙錢香燭收拾一番,青年就迫不及待道:“大師,我家就在附近,我先帶你去我家。”
“嗯。”
離開爛尾樓后,又七拐八拐的走進(jìn)一處居民樓中。